阮云欢淡然而笑,向他注视片刻,说道,“两个时辰之前,母亲也曾问过此话!”
秦鹏心头一跳,脸色便有些难看。
阮云欢淡淡道,“那日我先行上车,离开之时,果然见五殿下出手。只是,是不是拿了活口,并不知道真切!
”
秦鹏不料她轻易就说了出来,一怔之后,问道,“你……为何告诉我?”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你们纵知道实情,又能如何?建安侯府当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在五殿下手中救人……或杀人吗?”
秦鹏脸色大变,霍然站起,失声道,“你知道……”
“我知道!”阮云欢冷哼,仰首向他注视,一字字道,“纵我那日只是怀疑,今日你和秦氏先后问起,也知道的实了!”
秦鹏脸色变幻,颓然坐倒,轻声道,“事先我并不知道,若是……若是知道……”
“若是知道如何?”阮云欢淡问。
“若是知道……”秦鹏的眸中现出一些迷乱,摇了摇头,一手覆额,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或者,他们便知道……知道我不能成事,才瞒着我……”浓眉紧皱,全身上下,竟有些难以压抑的痛苦。
“或者……只是因为他们仍不信你!”阮云欢淡淡接口。
秦鹏默然,缓缓将手放下,苦笑道,“不错,他们不信我!”
阮云欢勾了勾唇,转头望向窗外,轻缓的声音,带着点点寒意,淡淡的道,“所以,你不想被挤出朝堂,便只能靠我!”
秦鹏整个人变的僵直,抬头向她直视,低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他是秦家的人啊,而阮云欢却是秦家的敌人,她说,他只能靠她,是逼他做一个选择吗?
“什么?”阮云欢
扬眉。
秦鹏默默与她对视,隔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前阵子,江州同知牛大人、青州司马文大人、云州知府柴大人、幽州招讨使勾大人、潞州评判习大人、开阳总兵查大人先后被御史台弹劾,落的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我想知道,是不是与你有关?”他所数出的人,或与秦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或与李、黄两家有所牵连。
阮云欢勾了勾唇,扬眉道,“他们若是不曾贪脏枉法,不曾结党营私,纵我想将他们如何,也无从下手,不是吗?”
秦鹏见她直认,便不再语,脸色却渐渐苍白,轻声道,“云欢,我知道……知道姑姑对你不好,还……还夺了你亲娘的位置,你恨她!可是……可是秦家虽几次陷害,你……你都毫发无伤,损失的反而是秦家,你……你这是……”
先是东南几州,如今是西北,建安侯府暗藏的势力不断受到打压。如果说,这是她的报复,那么,是不是也够了?隐隐的,他竟然希望,阮云欢可以和秦氏尽释前嫌!
阮云欢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讥讽,轻声道,“你忘了,我如今的身份!”
身份?
秦鹏一怔,脑中一个念头迅速闪过,不禁悚然一惊,失声道,“是五殿下!”
阮云欢淡笑道,“查实罪证,指使御史台上书,将一众官员严办,你以为凭我小小阮云欢便能做到?”
秦鹏面色越发难看,怔怔道,“为什
么?为什么?我建安侯府,从不曾得罪五殿下!”如果说此事与五殿下有关,那便不会只是阮云欢的报复,而是……朝堂之争!更甚至是……皇权之争!
“不曾得罪?”阮云欢扬了扬眉,冷笑道,“之前,建安侯府与江夏王沆瀣一气,一意扶佐端王,如今阮云乐指婚齐王,怕是在建安侯心里,便又多了一个选择罢!但不管你们助谁,岂能不为五殿下所忌?”
秦鹏失惊道,“四殿下可是五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阮云欢勾了勾唇,好笑的瞧着他,慢慢问道,“皇权之下,表哥可曾见过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