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听他竟然知道此事,心中暗惊,却声色不动,点头道,“正是!”一个异国王子,竟然连阮相府这等小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是对大邺朝朝廷上下做了一番功夫,那军国大事,岂不是更加……
额头微汗,秦浩突然发现,眼前这位申屠杰,并不是两年前,在草原上与他们纵马狂歌,赌酒赛马的七王子了!
果然,到了第三日,阮云欢接到秦鹏命人送来的帖子,说是申屠杰请二人城外赏景。阮云欢浅浅一笑,想也不想,便命人婉拒。白芍大奇,问道,“小姐,那日你不是说要会一会这位昔久国的王子?今日怎么不见?”
阮云欢抿唇,淡然一笑,说道,“我要与他结识,还有的是机会,可今日我若去,秦鹏便要多费些功夫,倒不如留几日给他!”
白芍挑了挑眉,笑道,“旁人听了小姐这话,还当真以为小姐和秦二公子兄妹情深呢!”
阮云欢笑斥,“胡说什么?”水眸却越见深遂。
要结识申屠杰,自然是为了争取昔久国的相助。而如今……阮云欢眼眸微眯,眸中闪出一丝凌利。秦鹏敢当着秦浩的面与自己同进同出,想来已决意与秦浩一争,那就给他一个机会与申屠杰结交,也算是他手中多一个筹码。秦鹏势力越强,她手中的这一柄利刃,便越发锋利!
果然,事后几日,秦鹏时时使人传信,一时说申屠杰相邀饮宴,一时说
七王子相请赏花,阮云欢均是一一婉拒。
终于,一日黄昏时分,前院里小厮传话,甘义求见。
如今甘义已不是阮云欢的随从,不好唤入内宅,阮云欢略做收拾,便向前院而来。甘义偏厅等候,一见她来,忙上前见礼,待阮云欢命他免礼,才站起身来,笑道,“小姐,秦二公子急了,说小姐若是再推,怕会令这位七王子难堪!”
阮云欢微微一笑,摇头道,“他想拢络七王子,也不必非我不可!”将甘义唤到近前,低声道,“你去寻汪世……”轻声低语,面授机宜。
甘义听的连连点头,待她话落,当即磕头辞去。
自那日之后,秦鹏果然不再下帖相邀,阮云欢也乐得清静。这时府中却已各处张罗,将各院主子尽数移入园中,准备修葺府中屋舍。阮云欢心知其中秦氏必然会动下手脚,只命丫鬟将大件器具装箱封存,日常使用之物尽数搬入园去。
白芍见她并无旁的安排,不由心中不稳,悄声问道,“小姐,夫人一向将银子守的极紧,这一次突然想起修屋子,极是怪异,我们不可不防!”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那便留两个小丫鬟照看罢!”
白芍急道,“小丫鬟济什么事?”
阮云欢微笑,斜睨她道,“难不成将你和青萍留下,那不是明白告诉人,我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什么人吗?”
白芍听这话,她倒也不是没有用过心思的,便舒了
口气,问道,“那……要留何人?”
阮云欢垂目想了一瞬,说道,“三姐儿、四姐儿进府也有些日子了,将她二人留下,还有……”抬了抬眼,向白芍定定一瞧。
白芍立时会意,点头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吩咐安置!”
两日之后,府中几名主子也尽数搬入园子,秦氏在湖之北侧,选了离紫菱洲最近的一处院子。只说是这里来往后宅和园子方便,实则是盼着能常见阮一鸣,设法哄他回心转意。
老夫人瞧的明白,心底暗暗冷笑,却不说穿,选院子时只说是喜爱热闹,便选了离“在水之湄”和“杨柳依依”最近的“淇水悠悠”,为了小姐妹三人能常常去说笑玩闹。
如此一来,碎玉湖南侧的三处最大的院子便均住了人,一来阮云欢身为相府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不能去和阮一鸣的姨娘们住湖之北侧去。二来湖之北侧的院子虽多,却均是一进一院的小院落。
马氏便讪讪的颇不好意思,只说要将“杨柳依依”让出来给阮云欢。阮云欢却笑着劝阻,说道,“二叔上任之时,托府里照顾婶婶,如今园子里这许多空着的院子,怎么云欢便偏与婶婶争院子?若是被爹爹听到,岂不是责云欢不懂事?”当即安抚住马氏,选了碎玉湖畔的“南涧之滨”。
“南涧之滨”虽不及“在水之湄”、“杨柳依依”、“淇水悠悠”宽敞,却山环水绕,景色别
致,因院子之后有一处半伸入湖中的水榭得名。
白芍踏上长长的石阶,伴着阮云欢进了院子,但见里里外外已收拾齐整,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这处院子倒好,离她们都远远的,落得清静,只是小了些!”
阮云欢“嗤”的一笑,说道,“我住这里,又不是为了离旁人远!”一边说话,一边一间间屋子瞧了过去,转入正屋,绕过屏风,由一处小门出去,便是湖上那半伸的水榭。
白芍随在她身后,赞道,“这里倒是凉快,较二夫人的‘杨柳依依’还强些!”
阮云欢浅浅一笑,却不接口。随后跟来的墨兰却“嗤”的笑出声来,说道,“自来了帝京,白芍姐姐可养的娇了,只顾着凉快!”
白芍瞪她一眼,说道,“难不成还有旁的好处?”
墨兰小嘴儿向湖上一呶,说道,“姐姐怎么不往远处瞧瞧?”
白芍顺着她的目光沿湖望去,但见水波悠悠,一片一片,生着许多的浮萍,隐隐约约的,似杂乱无章,却又似有意为之。而湖的对面,绿树翠竹间隐着一处院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