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云欢微微阖眸,想了一瞬,说道,“那就在她倒戈之前,将秦家彻底铲除!”轻浅的声音,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决。
淳于信心头一跳,垂眸向她深凝,低声问道,“秦义?”
建安侯府中,长房秦天宇、秦浩已死,只余一个秦鹏,有甘义守着,只能听命于阮云欢。如今秦翊一除,二房的秦裕龙、秦彬父子虽在,却无什么大才。至于三房……秦胜成已成废人,秦璐也难逃一死,余下一个秦明也难成大器。如今,能强撑建安侯府门户的,也只有建安侯秦义本人!
“嗯!”阮云欢低应,水眸微启,掠过一抹寒光,一字字道,“秦家的人,一个难逃!”
淳于信心头微震,问道,“包括秦鹏?”
阮云欢阖眸,低声道,“你道我们将秦家的人铲除干净,他还会乖乖听命于我?更何况,他肯听命于我,不过是为了那个建安侯世子之位!”
淳于信默然,轻叹一声,便不再语。
阮云欢舌底微涩,轻轻抿唇,低声道,“王爷是不是觉得……云欢果然太过狠毒?”
淳于信轻轻摇头,俯首在她耳际轻吻,轻声道,“不是,本王是想,你心里,必然藏了太多的恨!”
一句话,令阮云欢的心,如巨石投湖,掀起大浪。
纵然自己露出自己最阴暗,最毒辣的一面,他仍然一心一意为她想吗?这是如何的深情,能令他如此?
二人静默中,马车停了下来,路宁的声音在外回道,“王爷、王妃,到了!”
“嗯!”淳于信低应一声,替阮云欢拢了拢披风,当先下车。
阮云欢刚踏下脚踏,便见赵承自后快步而来,说道,“王妃,甘义的消息,方才秦义已悄悄出京!”
“秦义?”阮云欢扬眉,倒有些诧异,说道,“这个时候出京?”
秦翊新丧,虽然置灵安灵殿,但是秦家的人必然进宫守丧,秦义怎么会这个时候离京?
念头只在脑中一转,阮云欢心中已然豁亮,冷笑道,“不愧是建安侯,杀伐决断,如此利落!”扬了扬眉,问道,“可知往何处去?”
秦翊新丧,建安侯府的人虽说要进宫守丧,但是秦义身为祖父,并不需日日守着,如果再称病,说承受不住丧失孙女之痛,也就不用上朝,怕任何人都不会起疑。
赵承道,“今日周威透露了秦胜成前往渭南的消息,想来秦义得了信儿,向南去了!”
“好快!”阮云欢眼神一冷,浅浅笑起,点头道,“好,命人盯着,随时报我!”挥手命他退去,才与淳于信向府门而来。
苍辽太子携公主来朝,端王殿下身为大邺朝最年长的皇子,自然负责接引。而整个大邺朝,皇室中也只有阮云欢一个王妃,这陪同苍辽公主之责,便落在齐王妃的身上。
宫中虽非日日饮宴,却恰逢大节之后,集市初开,城外春梅早放,永乐公主是个耐不住的性子,便成日拉着阮云欢四处游玩,两日下来,齐王妃只觉周身筋骨疼痛,如散架一般,当年习武,也没有如此的疲累。
那日齐王殿下见她沐浴之后,整个人便趴在榻上不肯起来,不禁心疼,说道,“明日禀明父皇,命旁人去陪着罢!”
阮云欢无力的点头,跟着又轻轻摇头,叹道,“她贵为公主,如今大邺朝除了我,便只有云乐可以相陪,偏偏她又有身孕!”
淳于信皱眉,说道,“还有各位公主!”
阮云欢“嗤”的笑起,撇唇道,“父皇巴不得将公主们严严的藏起来,怎么肯让她们出面?”
淳于信默然,勾着她的秀发把玩片刻,才闷声道,“若是你也有孕,便名正言顺。”
阮云欢微窒,抿唇不语。
淳于信恍然惊觉,忙欠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我并不是迫你,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却连自己也难说得清楚。
阮云欢轻叹一声,在他怀中翻身,仰面与他对视,轻声道,“我知道!”探指勾划他的俊颜,只觉心底皆是温软,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
这小小神情,尽数落在齐王殿下眼中,淳于信挑眉,正要追问,但闻门外白芍回道,“王妃,阮相府的管家来了,有事要回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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