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阮云欢挑眉,眸光移向鲁大虎。
鲁大虎脸色铁青,伏地回道,“回大小姐,是前年钱旺去果园收钱粮,我们本来是交足了银子的,哪知道他瞧见了大姐,非说我们少交了一两。我们说不过他,只得想法子凑银子。哪知道隔了三天,他便唤了几个人来,说我们凑不齐银子,便拉大姐顶账,硬生生将人绑走!”
钱旺脖子一梗,大声道,“你们本来就没有交足,老子拉人顶账天经地义,老子留着自个儿玩玩,没将她卖到窖子里,已经是她的造化……”
没等他说完,阮云欢纤眉一挑,冷声喝道,“掌嘴!”
赵承上前一步,挥手“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大声喝道,“大小姐面前,你也敢不干不净的混说!”他练过武功的人,就算没怎么用力,这两掌也将钱旺打的满嘴鲜血。
阮云欢冷笑道,“就算他们没有交足银子,也还有阮家,有公孙家的人做主,可不是你钱家的奴仆,任你说卖就卖!”
钱旺但觉眼冒金星,竟然并不收敛,大声嚷道,“大小姐,你为何不帮自个儿亲戚,却帮着一个贱奴?”
阮云欢挑眉,奇道,“什么亲戚?我几时与你有什么亲戚?”
钱旺一脸得意,大声道,“大小姐不知,我钱旺可是建安侯府老夫人的亲戚,论理,大小姐也得叫老夫人一声外祖母,这样算来,我们岂不是亲戚?”
鲁大脚一家平日
见个衙差也当是天大的官老爷,一听什么“建安侯府”四字,鲁大虎和鲁大姐同时变了脸色,一个抬头望着阮云欢,另一个缩着肩膀伏在地上,都不敢出声。
阮云欢淡淡点头,说道,“嗯,我倒是忘了这一层!”抬头向赵承道,“既然是亲戚,你便带他下去,替我好生招呼!”
钱旺一听这话,以为阮云欢怕了建安侯府,不由大声笑道,“阮大小姐知道就好,招呼便不用了,随意赔我些儿银子,容我将这贱人带回去便是!”
阮云欢冷笑道,“既然是亲戚上门,哪有不招呼的道理!”冷冷唤道,“赵承!”
赵承躬身应道,“是!”大手一伸,一把将钱旺衣领拽住,拎鸡仔似的拎了起来,笑道,“钱大爷走罢,容兄弟好好招呼招呼你!”说着手往下一顿,将钱旺倒拽着向院子外行去。
钱旺被他一提一顿,双腿杵的生疼,这才明白事情不对,不禁大惊失色,大声叫道,“喂!喂!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你敢这样对大爷,大爷抄你满门……唔……”随着一声皮肉的痛击,满嘴的污言秽语顿时变成了痛呼。
鲁大姐被钱旺凌虐两年,鲁大脚一家都是求救无门,想不到还有人能治得了他,听着声音走远,突然失声痛哭,磕头道,“大小姐,今日大小姐虽治了他,可是若是奴婢回去,他非将奴婢打死不可,求大小姐救救奴婢!”
阮云欢见
她衣衫破碎,披头散发,身上露出的肌肤不是青紫就是血痕,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你先跟着大虎回去罢,这事我既管了,断不会再让你受钱旺的欺负,你放心就是!”
鲁大虎也道,“大小姐既说了话,就一定能够,你别怕!”仅仅三面,对阮云欢已经非常信服。
鲁大姐抬起一张泪痕狼籍的脸,哭道,“可是……可是他说……他说我不听他的话,就……就烧了果园子,要咱全家的性命,我……我……”
鲁大虎忙道,“你难道不知道,大小姐便是咱们夫人的女儿,她回来了,咱们的生死便轮不到旁人!”
当年公孙氏去世时,鲁大姐已有七岁,依稀记得些事情,听说阮云欢是夫人的女儿,顿时大喜,连连磕头道,“是奴婢有眼无珠,不认得小姐!”
阮云欢含笑道,“那时你就算见过我,我也不过两岁,又哪里认得出来?”又劝慰几句,让鲁大虎带着她回去。
隔日一切准备就绪,阮云欢辞了老夫人、阮一鸣,带着白芍、青萍和何妈妈、陆妈妈加上一个鲁大虎,由赵承、周威等四人护持,一行十人,离开帝京直奔江州而来。
白芍倚在车侧坐着,隔着挑起的车帘,见前边赶车的鲁大虎脚上不再是用布包了脚指头的鞋子,不由笑道,“大虎,穿上新鞋子了?”
鲁大虎“嘿嘿”傻笑,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娘听说我要跟着大
小姐出门,怕给大小姐丢脸,和两个妹妹连夜赶出来的。”
阮云欢心里微动,向他脚上一瞧,见是一双微微泛灰的鞋子,虽然鞋底鞋面针脚颇新,但所用布料应该是旧布鞋剪的。
此时正是初秋,出了帝京城,比起来的时候满眼的青绿,此时的城外却是层林尽染,竟然有十几种颜色。
白芍瞧的眉飞色舞,大声道,“小姐,这北方的秋天,竟然也这般美,不亚于我们南方呢!”
阮云欢淡淡笑道,“这便是造物之奇了!”
青萍却仍记挂着府里,说道,“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若是夫人寻红莲她们晦气怎么办?”
白芍“嗤”的一笑,推了她一把道,“红莲她们不过是几个丫鬟,如今府里住着更要紧的人,怕是夫人顾不下她们!”
青萍眼睛眨了眨,才笑了起来,说道,“我倒是将她忘了!”说的自然是樊姨娘。
隔了一会,又担起心来,问道,“小姐,钱旺会不会去寻鲁大脚一家的不是?”
白芍笑她,“这丫头当真是操心的命!”
前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