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闻到他一身的酒气,阮云欢皱着眉后退一步,说道,“什么捣鬼,说的这般难听!”
公孙致笑了一下,说道,“你偷偷溜出去也倒罢了,为何非要在秦裕龙面前晃一下?你和秦鹏又说了什么?怎么瞧着那般亲密?你不知道表哥会吃醋么?”
阮云欢被他逗的笑了出来,说道,“你不是和六
哥与淳于弘杰斗酒吗?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云欢!”公孙致正色瞧着她,慢慢道,“这几个月来,你做了许多事,却从不和我们商议,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你的亲人?”
阮云欢微微一默,轻声道,“七哥,云欢自然知道!”
“那就别让我们担心,你想做什么,说出来,让我们帮你!”
“嗯!”阮云欢点头,抬头向他笑望,说道,“七哥,我想帮五哥,你有没有法子?”
“五哥?”公孙致一怔,回身向席上望去一眼,眼神一黯,说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帮他?父亲不想帮他?只是我们和平阳王府本就是世交,如今淳于弘杰与陆家小姐已经定亲,除非他二人有人毁婚,若不然,我们还能不顾两府反目,去抢亲不成?”
其实这一点阮云欢也早已想到,可是听他明明白白说出来,想到酒楼里公孙宁失魂落魄的样子,仍是忍不住难过,低声道,“我知道!”
公孙致伸手握了握她肩头,柔声道,“云欢,多想着你自个儿,五哥知道他该怎么办!”
知道吗?
阮云欢苦笑。如果他知道,为何上一世失去了陆家小姐,便再不论婚嫁,直到那一年……
骤然闭目,压下心头袭来的一阵锐痛,点头道,“七哥,我知道!”
待宫中御宴散时,已近子夜时分,帝后携一干嫔妃先行退去之后,巨大龙舟便先接了文武朝臣上岸,其后是各府夫人、
小姐,最后才是和各府公子。
阮云欢与众小姐一路,由小太监引路,仍由顺德门出宫,但见秦氏已先一步在马车内等候。又隔片刻,才见阮一鸣出来。此刻各府王公都已出宫,正纷纷离去,皇宫前一片道别和马车的喧闹之声。
候阮一鸣上轿,阮云乐仍抢在阮云欢前边上车,阮云欢只是淡淡一笑,上车瞬间,转头向车侧的赵承一望。
赵承对上她的目光,几不可见的点头。
马车缓缓驶动,离开宫门前的玉石广场,因车前车后都是各府的马车,行驶极为缓慢。直到大路有了岔道,车马分流,才渐渐行驶顺畅。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早已是人困马乏,秦氏闭目斜倚着轿子,昏昏的正要睡过去,却觉轿身突然一顿,一下子停了下来。
秦氏一惊而醒,问道,“何事?”
轿外的杏儿忙扬声去问,片刻回过话来,说道,“夫人,前边一辆倒夜香的车子,莽莽撞撞的从巷子里出来,刚好截了我们的路!”回话的当中,飘起的轿帘外,果然传来一缕缕的恶臭。
秦氏皱了皱眉,以帕子掩着鼻子,喝道,“快让他们让开便是,等什么?”
护院小五子从前边折了回来,回道,“夫人,那夜香车子翻倒了,所有的桶子都滚了下来,洒了一地的夜香,还得再等一会儿!”
秦氏心中烦闷,说道,“老爷呢?你去和老爷说,我们换道罢!这要等到几时?”
小
五子忙道,“夫人,老爷过去了,这辆车子刚好截了我们!”
秦氏皱了皱眉,一把掀起前边的轿帘,果然见前边阮一鸣的轿子早已走远,自己的轿子前,隔着轿夫和随从,看得到两个躬着身子的老汉正在将两只桶拿了起来,道上洒的全是黄白之物,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秦氏忙将轿帘放下,说道,“你瞧瞧附近哪里有路可行,快些走罢!”
小五子忙应,四周瞧了一圈,见往后不远便有一条小巷,便回了秦氏,整个队伍后退,穿过那小巷子绕道回府。
这样一闹,秦氏的磕睡早惊了,却又想起离府前樊香儿的话来,心中暗想,若是阮一鸣早一步回府,被那小妖精拉去,这大节下,自己这主母的脸可往哪里放去。不由的连声催赶,要追上阮一鸣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