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稀奇。”我保持着面色镇定,然后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柳博文此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沉静的气质,让人无端端的就想亲近,想来也是与千岁王爷的好友,对于我的身份,恐怕早已言说,而他敢于这么明晃晃的同我说,定是经过千岁王爷授意的,不然以本宫在外的恶名,敢这么同本宫说话,本宫定然让他分分钟下去见他那祖宗十八代。
“江南与京都相隔极久,便是官道都得疾驰一天一夜才够,何况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嫡系儿子去世,呈上长公主府的奏折,必是经过公主嫡系臣子的层层叠选,而且长公主对死刑之事慎之又慎,又怎会如此轻易定论?”柳博文如此说着,分析的头头是道,我默默想,他倒是知道的透彻,便是曾经江南有水患的时候,也是难民群涌入京都之后,那些个奏折才颤颤巍巍的出现在父皇的桌子上,为此,父皇还发了好大一场火气,最后刻意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从各地出来的十万火急的官道。
“柳兄如此说……”我说到这边的时候顿了顿,问,“可是认为有人刻意陷害伯景?”
“刻意陷害谈不上,”柳博文对着我,说的很真挚,“我只怕有人想要借着伯景做些什么事情。”
不知怎么的,秦绍这个人名就划过我的脑海,我想了想又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千岁王爷自己想要来一场牢狱之灾,以牵制住我在江南的行动。亦或者,柳博文这个柳家的掌权人,想要做点什么。
再则,是墨家这个民间名声极好的大家,内中出了什么不入流的叛徒。
“如今江南巡抚只手遮天,听说为的是上头的一位贵人,如今这几天又是一月一度的收税时候。”他看着我,温和的点到即止,我嗯了一声,心中冷笑,上头的贵人不就是如今在我与千岁王爷还有我的小黄侄儿之下的云丞相么!
事实证明柳如是果然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姑娘,不过我和柳公子谈话的片刻功夫,便漫步再度入了大厅同我们说饭菜准备好了。
我摸了摸自己饿扁了的肚皮,再想想一清大早过去和秦绍烹茶煮酒,愣是没吃多少当饱的东西,很是顺从的随着柳如是走了,柳博文则说他尚有事在身,就不陪我了,我也欣然允了,毕竟我是女儿身,同不是夫君的人同食,总是会让夫君吃醋的。
柳如是站在我身旁,同我一起走着,淡淡的说话,却让我浑身一震:“你会以慕公子的身份去衙门里面闹一场事儿,然后再去千岁王爷嫡母坟前告状,然后再以墨家在百姓中的名声在千岁王爷定罪的时候大举无罪旗帜并兴老景王府鬼神说,期间并悄悄命人暗访交税情况,证据足了之后,将江南巡抚一举拿下,牵连颇多。”
“你怎么知道?”该怎么做的我都已盘算好,却没有想到柳如是说得这般精准,便是我都没有想到这般的精准,却想的是个八九不离十。
“你可知我的境况?”她问向我,含笑的眼中带着让我心中感觉苍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