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沽江水路而上,战船在湍急的水流里奔的飞快,我与千岁王爷都穿着一身铠甲,对坐,下棋。
两岸有着虎啸猿啼,我和他相互对了一眼,又看向杀的激烈的黑白子。
我执起黑子,又放回了棋盒里。
他眉色安静,依旧看着厮杀的如火如荼的棋盘。
“我不想下了。”我站了起来。
“那便不下。”他说着,吩咐左右将棋子收拾掉。
“傍晚就能到临县。”我看了看天色,又走至地图前方,插下了几枚旗子。
“海寇能沿着沽江跑入京都。”他指了指位置。
“几朝帝都,是该换位置了。”我一抿嘴,然后将一个旗子插在疆土极北一方。
鸽子扑哧着翅膀,站到了窗户口上,我将它捉住,拿出一卷小纸条。
皇上受刺,云简溪借女把持朝政,与海寇割地赔款。
千岁王爷站在一边,同样也看到了这些字,我道:“传话下去,直入京都。”
我坐上木榻,又将棋子拿了出来,道:“再下一局。”
他的白子下的极慢,我的黑子布的极快。
就这么消磨,到了傍晚。
黑子看似占了半边天,白子却如蛇盘踞,正准备致命一击。
我冷冷淡淡不屑一笑,东陵御抬首看着我,我手中夹着一枚黑子,将他后路切断,他脸色一变,迅速出击。
我立刻守了进去。
他拿白子的手一顿,道:“你这套路,与我母妃的一样,我至今无法破开。”
我看着他拿着白子的手指颜色和白子形成的鲜明对比,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能破开,说实在的,这套路,我也破不开。”
破不开也就只有强硬冲撞了。
他握住我的手,低眉垂目,声音低哑:“在准备弄死我之前,活着。”
如一枚石头投入湖中,涟漪散开,我闭上眼睛:“王爷说哪的话。”
迟暮,夕阳的余晖宛若鲜血,洒在四周的天幕之上,守在城门的将士疯子一般的像我这群军队冲过来,我拿着长枪,冷笑:“反了你们。”
然后我看见一匹马犹如离弦的的剑,一叶剑光闪过,是数十个人头落地。
那速度,丝毫不比余欢的差多少。
挥舞将旗,我发令:“杀!”
三万的人,犹如蝼蚁而冲,鲜血喷薄。
我册着缰绳,直奔隐在后方的大帅面前。
一瞬间,千军万马,全都往大帅那边靠拢,我一笑,手中长枪一扫,亦是横贯数人。
死士,各个一身白衣,自城墙之上飞跃而出,飘逸纷飞,执剑挥洒,就是满地人头。
长枪抵在对面的大帅面前,我笑:“你若投降,还有一条活路。”
“父王母妃,伯父姨娘,兄弟姐妹,云相一家,各个死在你手中,朕可还有活路,姑姑?”他这样问我,让我很惊讶呀,居然是我的侄儿。
我将长枪收回,拎起他的衣服,淡淡道:“你还是个孩子。”
侄儿……
我下令撤退,回到了战船之中,将皇侄带入主账,命人带他下去梳洗。
东陵御显然收拾好了一身血腥,芝兰玉树,他看见了我,道:“方才出战的时候,柳如是前来。”
我心中一喜,道:“快让她来见我。”
东陵御一挑眉,只问:“不梳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