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人也没有说多少话,可是婉妃出来的时候,身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了。杨若水就那么坐着,却能给人无形的压力。
这会儿婉妃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一开始还以为主动示好,能让杨若水接受她。可现在瞧来,她怕是痴心妄想了。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永远比不上殷盼再杨若水的心里的位置。
婉妃的手不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是这一胎生下个女儿也就罢了,若是儿子,婉妃想想紧张,生下个长皇子,就算殷盼能容下,杨若水也未必会容的下她的。
“瞧那样子,娘娘的苦心,婉妃娘娘未必会理解。”妙海从一旁给杨若水垂着背,跟着杨若水这么久,对于杨若水的心思倒也能揣摩一二。
殷盼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过不了多久清韵郡主就要来了。杨若水罚婉妃其实是在堵殷盼的嘴,杨若水与殷盼再亲,肯定也亲不过皇帝啊。人都有私心,瞧着皇帝是喜爱婉妃的,杨若水怎么可能夺走,这其实是在变相的保护婉妃。
至于清韵郡主那边,也不是杨若水怕她,只是觉得心中有愧罢了。
“由着她去吧。”杨若水无心理会婉妃,若她不做出什么事还好,自己想办法留下她,若真是心太大了,那不留也就不留,免得是个祸害。
不过,杨若水这会心里头最要紧的事,肯定是长公主比武招亲的事,昨日她醒来,长公主来禀报了她的想法,杨若水与殷容莫其实都觉得是好事,毕竟长公主与赵暮时间也太长,这么做若是能刺激到赵暮,让他主动看清自己的心,也算是好事。
可若是不能,将长公主嫁出去,时间长了,或者心中的执念也就小了,对长公主和赵暮而言,其实也都是好事。
此事杨若水肯定是要亲力亲为的,一大早就吩咐了内务府那边,好生的安排。
送走了婉妃,坤宁宫那边也来人了,是殷盼身边的一等嬷嬷,她与杨若水见了礼,杨若水因为殷盼的缘故,也算是给了她脸,让她站起来回话。
“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不能过来给您请安,心中着实难受,这才命老奴过来与太后娘娘禀报了。”嬷嬷说的恭敬,一边说着,一边还看着杨若水的表情,瞧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才继续说道。“还有长公主比武招亲是大事,原是该皇后娘娘超心,如今怕又少不得是皇后娘娘费心了。”
这嬷嬷话说完,杨若水就明白了殷盼的意思。这话里说的好听,实际上是在让这嬷嬷过来打探,看看杨若水这次回来是什么意思。毕竟她现在还拿捏不准,杨若水回来,究竟是仅仅为了长公主的事,还是说回来还有旁的目的,说白了,她是怕杨若水离开。
“告诉她,哀家不会不管她。”杨若水心中倒是有些厌烦,一个皇后做成殷盼这样,也确实够窝囊的。别说杨若水还回来了,就算杨若水不在,皇后就是皇后,只要不犯什么大错,皇帝也不会轻易责罚她,岂能让一个妃子压在自己的头上。更何况,她还有那么疼爱她的娘亲。
皇帝素来重视封地,只要殷盼与清韵郡主说一声,还怕封地不给她撑腰?明明活的可以很恣意,却偏偏做出畏手畏脚的状态。
被杨若水这么一说,那嬷嬷也只能在一旁干笑两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行了,退下去吧,让她安心养身子,一会儿让武太医给她好生的瞧瞧。”杨若水摆了摆手,不过有她这话,这嬷嬷才算是放心。这会儿其实武太医是太后的人,在皇宫也都不是什么秘密了。由武太医给皇后诊治,旁人肯定下不了手,且现在武太医已经是院判了,相信也没有人敢有胆子害殷盼。
不过长公主比武招亲的事,肯定不能在殷盼小月子里举行的,怎么也要等殷盼养好了身子。不过,殷盼还没有出小月子,清韵郡主就来了。
杨若水是派妙海领着人亲自迎进慈宁宫的,“参见太后娘娘。”清韵郡主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
“快些起来。”杨若水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将清韵郡主扶起来。不过相较于杨若水没有多少变化,清韵郡主明显是显老了,不过还不到四十的年岁,这会儿两鬓都有些白发了。到底是因为心伤的缘由。
“一晃二十多年没见了。”杨若水拉着清韵郡主坐了下来,只觉得时间过了很快,瞧着清韵郡主的老态,杨若水都不由的扶了扶自己的鬓角,只觉感叹时间过的飞快。犹记得她还是殷府的商妇,而清韵郡主还是与自己联手的少女。
“太后娘娘天人之姿,二十多年了,却没有什么变化。”清韵笑着应和,只是来到这京城,心思却更重了。
杨若水笑了笑却没有应话,或者说,不知该如何回答。比起清韵郡主,杨若水是幸运太多。
“不过,盼丫头倒是给太后娘娘添了不少麻烦。”清韵郡主心里到底最念的是殷盼,不过是说了两句闲话,就聊到了殷盼。
杨若水长长的叹了口,心中只是觉得有愧,“都怪哀家,一直没有在宫里。”杨若水对于以前的老人,也算是比较珍惜。知道清韵郡主见女心切,话说间就将清韵郡主给拉了起来,“一起去瞧瞧盼丫头吧。”
清韵郡主也没有客气,站起身来便跟了出去。
到了坤宁宫,殷盼一看见是清韵郡主,唤了一声娘出来,就大哭了起来,且不说眼泪掉的多急,单就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唤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