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一幅男人的画像出现在御案上。
很平凡的容貌,放在人群中轻易就会被人忽略,只是那双眼睛,却灿若星辰,也异常的熟悉。
徐惟栋眼见着帝王那张俊美的脸越来越沉,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冷,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心提到嗓子眼,欲哭无泪。
皇上,您到底要闹哪样?
怎么比先前还可怕……
“呵呵。”低低的冷笑声从帝王口中发出,嘴角那邪气冷冽的弧度,就像个暴戾的恶魔。
竟然敢回来?
以为易了容,他就认不出来了?
呵呵!
有本事把眼珠子换了!
在徐惟栋惊惧的目光中,帝王离开了御案,往外走去。
做什么去?
没敢问出口。
忙哆嗦着两条腿,屁颠屁颠地跟上。
帝王去了乾清殿,换了身便装,让人安排了车马——直接出宫。
不明所以的徐惟栋,苦逼的成了车夫。
他堂堂小侯爷呀……
自从成了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就已经往堕落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凤灵音从墨玉斋出来,掌柜送她。
“凤管事,三天以后,小的将近半年的账册送到濮掌柜那里,方便您查看,您看如何?”掌柜恭敬道。
凤灵音经过伪装的平凡面容神色冷淡,沉声道,“从最近一个月的账本来看,一直都在亏损,我需要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是!”掌柜恭敬应下,有些心惊,这个凤管事,先前云淡风轻的翻看账本,都是一扫而过,竟然能看出亏损。
他这个常年看账的人,都需要算盘计算后才能得出结果。
想着,脸上的神情越发恭敬。
能跟在家主身边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凤灵音准备离开,一辆华丽的马车忽然停在她身旁,下意识看了过去。
赶车的是个蓝色衣袍的俊逸公子哥,看衣服的质地,应该非富即贵,竟然沦落到赶车?
这马车里的……
盯着车帘看了两眼,莫名觉得周围有些冷,忙收回了目光。
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见鬼了,她怎么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呢?
总觉得有一双眼睛,透过车帘,冷冷的盯着她。
她刚回炎京,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一定是错觉!
加快步伐,远离那诡异阴冷的视线。
只是……
凤灵音皱眉,扭头瞧着赶车的徐惟栋,干吗跟着她?
徐惟栋苦着脸,他也不知道自家皇帝抽什么风,要命令他跟着这个凤管事。
跟就跟吧,又释放冷气吓人。
他离得近,感觉都冻僵了。
明明是春天,艳阳高照的,此刻却觉得置身冰窖。
凤灵音打量了徐惟栋片刻,干脆不走了,等着马车先走。
好家伙,马车停在她身旁,也不走了。
凤灵音眯眼盯着徐惟栋,粗着嗓音,“这位公子,请问你可是有事找我?”
徐惟栋目光往车帘里望去,壮着胆子问,“那个,爷,小公子问您是否有事?”
半响,没有听到回答。
徐惟栋:您老好歹吱一声呀,这样小的很尴尬的。
凤灵音狐疑的目光盯着车帘,到底谁呀?
“你们有话就说,没有我就走了,别跟着我。”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缓慢掀开。
凤灵音眼底有着好奇,然后——瞳孔渐渐放大,难以置信,惊恐……这这这……那张冷硬阴沉的熟悉俊颜,暴君?
眨了几下眼,确定没有看错,小心肝扑通乱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跑。
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易了容,忙稳了稳心神,压下心底的害怕,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胆怯,平静地语气问,“公子,有事?”
洛珩早就将她先前的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睫毛颤了几下他都知道,幽冷的眸子瞧着凤灵音有些哆嗦的腿,挑眉冷笑——
他有这么可怕?
凤灵音手努力掐着自己的腿,娘的,这种时候,抖什么抖……洛珩不可怕,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
想当年,你还打过他呢,当时的胆子哪里去了?
凤灵音!坚强!
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怂包了!
也换了脸,他不认得的!
努力安抚了自己一番,还真的有点作用,腿不抖了。
洛珩的眼神更加幽冷了,那张俊美的脸,也更加黑沉得吓人,目光直视凤灵音,眼神犀利像是能够穿透灵魂,“你是……凤管事?”
嗓音低低,透着蚀骨的寒意。
凤灵音不争气的,又开始抖腿,心里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
她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见到暴君,就当做不认识,然后仰首挺胸,不卑不亢,不屈不挠……
可是,好可怕!
比两年多以前还可怕!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残暴的气息更加浓烈。
徐惟栋同情的看着凤灵音,总算有一个人,能够体会他每天的遭遇了。
凤灵音悄悄咽了口唾沫,神色淡淡,无视暴君幽冷的视线,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我是凤管事,请问你是……”
帝王的脸又黑沉了几分,浑身散发出的威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只见他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我是……祁、洛、珩!”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儿蹦出来的。
徐惟栋诧异,他家皇帝,竟然将名讳告知?
要知道,这帝王的名讳,对于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