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霏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蜜饯，甜味淡了许多，摸着将盘子放到床边柜子，这柜子还是容楚为了钟离霏方便拿东西亲手做出来的。摸着眼睛的纱布，“我是不是又说了不该说的啊。”
容楚很快回来了，“吃完好好休息，这样恢复快点。”
“嗯。”
慢慢的吃着，“能说说你发生的那件事情吗？”
“这个……”容楚挠了挠头，看着停顿下来的钟离霏，“你快吃，不然要凉了。”
“嗯。”
容楚叹口气，搬来凳子坐了下来，“你真要听？”钟离霏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便跟你说说吧。”
“我啊，娘在生妹妹的时候难产，血崩了，撇下嗷嗷待哺的妹妹便走了。妹妹当时还小吃不得那些东西，每日灌些米汤也不是办法，于是我把隔壁家刚下崽的黄狗抱来给妹妹喂奶，现在想想我这个当哥哥的还真是不地道。七岁那年，父亲得了肺痨，砸锅卖铁一切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也没能治好父亲的病，冬天的夜里，父亲便去了。我还记得当时妹妹问我，哥哥为什么爹爹还在睡觉啊？我说，爹爹他累了，要睡好一阵子。当时家里穷的连给父亲办丧事都办不了，大冬天的夜里我求了好几户人家，没一户肯借我钱。”
钟离霏搁下勺子静静的听着，容楚催促着，“你不吃我便不说啦。”
钟离霏抿了一小口，容楚这才作罢，声音有些沙哑，“我将父亲和母亲埋在一起，找了几张纸，剪了几张纸钱烧给父亲。每天都有人门讨债，那破草屋被他们强占了去，我便和妹妹沦落街头，整天东躲西藏。为了能让妹妹填饱肚子，我去乞讨，被几个叫花子打的半死，保住了半个馒头，后来……”
容楚划下了眼泪，用力的擦去，声音哽咽了起来，“后来……妹妹发烧了，我跪下求大夫救救我妹妹，他们都摆了摆手说，拿钱来。我无能为力的看着高烧不退的妹妹，大骂自己没用。妹妹醒了，跟我说，哥哥我渴。于是我便去找水，等我拿水回来时，几个大汗在凌辱妹妹，我发了疯的冲了去，手脚被打断昏了过去，当我醒来时，妹妹双目无神，衣物凌乱，周围全是血。妹妹浑身冰冷，我艰难的抱着她，感觉不到一丝气息，我去探妹妹的呼吸，发现妹妹早已……”容楚接近崩溃，“我恨自己没用，如果我足够的能力，妹妹不会被人欺辱至死。我抱着妹妹冰冷的身体哭了一天体力不支昏了过去，醒来发现师傅坐在身边，骨头已经被接好，但是妹妹不见了，我问师傅妹妹去哪了？师傅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背着我来到埋葬妹妹的地方。”
容楚猛擦着眼泪，“霏儿你知道吗，当天我是去看妹妹回来的路遇见了受伤的你。在师兄心里，你是天重新给我的一次机会，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欺辱她的人呢？”
容楚冷笑一声，“被我杀了，我将他们的头颅割下去去祭奠妹妹，自己被罚的只剩半条命吊着，我不后悔，只要能给妹妹报仇，我一切都愿意。”容楚抹了把脸，“事情讲完了，霏儿你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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