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湛离夜所料，上午太阳出来之后，积雪就渐渐地化掉了。
而湛澄希和林卿茹赶在上午堆出了一个雪人，尽管知道并不能保存很久，但湛澄希依然开心的要死。
湛世城是卡着中午十二点回来的。
本应热闹起来的气氛，却忽然蜜汁尴尬起来。
一进屋，湛世城便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湛离夜。父子两人相识一眼，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这么多年了，湛离夜和湛世城不和的地方有很多。
可说到底身上也流着相同的血。湛离夜和湛世城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不善言语，更不善于将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
也导致了这几年，明明心结早已解开，可两人之间却依然不怎么融洽。
湛世城庄严的脸上本就没有什么表情，这会更寡淡了。
他将西装外套一脱，随手丢在沙发上，面对湛离夜而坐，淡淡道：“你还知道回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可湛离夜却听着不怎么顺耳。
总觉得，这位很不待见他呢。
果然，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回来这一趟。在家里陪着莫离离小姑娘开开心心跨个年不好么。
湛离夜目光未偏离手机屏幕分毫，轻轻皱眉。
他掀唇，冷漠道：“不用你操心，今晚就走。”
“你！……我随口一问，有赶你走的意思吗？？”湛世城给他这语气气的不行，英俊的脸上皱出几道褶子。
林卿茹和湛澄希正回来，见这场面忙将两人拉开，在中间打圆场。
“大过年的，怎么又吵起来了？都消消气，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好好交流……”她有些着急。
湛世城看她一眼，“你没见这臭小子怎么和他爹说话的！”
林卿茹在他身旁坐下，轻轻拍了拍他背。“我知道小夜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甚至，他很有礼貌。肯定是你说话有问题……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别气。”
她缓慢又慎重的说着，发自内心希望两人和平相处。
湛离夜始终沉默不语，心情糟糕透了。
林卿茹那句“都是一家人”，简直太狠了。虽然，她说的没错，甚至她本意是好的。
可湛离夜心中某个敏感的点却被不偏不倚的戳到了。
他收起手机，起身上楼去。
柯澄很焦灼，顾盼左右之后，选择跟湛离夜一起上去。“少爷，少爷……”
楼梯上脚步声凌乱，一快一慢。
“少爷，夫人是好心的，没别的意思。”柯澄心里憋了一大堆话，最终挑了两句最关键的说。
湛离夜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那你……”
“别烦我。”
“……”柯澄在楼梯上停住，看着眼前的背影道：“反正，大过年的别这么有忧愁吧。实在不行，你回去陪你家小媳妇儿算了，人家等的怪辛苦的……”
“哐。”
楼上传来甩门声。
柯澄：“……”
湛离夜最近几年虽没怎么住过这边的房间，可回来时还是熟悉的味道。甚至床单和被套都没有换过新的，依旧如故。
他翻开当年自己亲手扣在桌上的相框，眸瞳微颤。
那是他认为的、最美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