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半晌,燕名骁终是将一颗护心丹递给了她。
“往后,不许你再见他,不许为他哭,更不许再有一丝半点儿不该有的心思!”燕名骁醇厚嗓音里有着隐隐的警告。
他嗤笑一声,将护心丹随手扔在地上,黑色的小药丸滚了好几圈才滚到独孤朝睿的眼前。
这是耻辱,是独孤朝睿从未受到过的奇耻大辱!
那张因为伤重疼痛的俊脸一点点变得通红狰狞,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青筋,紧攥成拳的手泛着白,这些无一不在显示独孤朝睿这个天之骄子的滔天之怒。
然而,他此时却毫无还击之力,甚至连从地上起来都吃力的不停冒着冷汗。
“吃了它吧,你不愿就此失去这一身内功修为吧!”闻人语往前两步,蹲下去捡起了那颗护心丹递到独孤朝睿面前。
“闻人语,我只问你,他的话属实么?”独孤朝睿仿佛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麻木的望着面前清丽的倩影,一颗心如坠进冰冷的深渊,不停地往下掉。
“嗯!”闻人语正视着他,应出无关痛痒的一个音节。
独孤朝睿一瞬之间气血攻心,刺眼的猩红从他嘴角溢出,艰难支撑的身体再度半跪了下来。
他用力一挥,闻人语掌心的那颗药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度后落入鱼池,不见踪影。
“小东西,我的忍耐力已经发挥到极致。”身后,燕名骁轻笑着转动手中的黑玉笛,某种窒息的冷意直冲闻人语背脊。
“走吧!”闻人语不经思索地回道。
“呵,如此懂事呢!我原还想问你,是你跟我走呢,还是我送他走!”燕名骁语气里带着不能如愿的失望,神色却是淡淡的愉悦。
闻人语静默,任由燕名骁牵着她的手走。
“语儿,这就是十年朝夕,你留给我的最终么?”
独孤朝睿嘶吼的语气里凝着化不开的悲伤和不甘。
“不!我要你死,我要独孤一族彻底没落,我要楚沐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我所求的最终!”闻人语一字一句吐出来的话,使得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不多时,独孤朝睿直直地向后倒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燕名骁,可否借你的影卫替我做件事?”闻人语所有所思,眼神空洞的盯着地上的人。
“送这位独孤公子回府!”
燕名骁一听就乐了“可有好戏?”
“今晚月圆,自然该做些成人之美的好事!”闻人语抬起头,巧笑嫣然的说。
燕名骁虽不知她所指为何,但心情莫名大好,“既如此,我便大方些,就由你再喂他一颗护心丹好了!”
燕名骁将干脆将瓶子递给了她,看着神色冰冷的喂了一颗在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嘴里。
“送他去吧!”燕名骁只对影卫淡淡吩咐一声,独孤朝睿便迅速的消失在视线中。
“楚沐云,如此大礼,你真该该好好谢谢我……”
却说楚沐云被姨母训斥过后,又是害怕又是伤心,更多的是对闻人语的恨。
她没想到闻人语会挑在姨母生辰这样的日子来闹事,更不敢相信那些她收的隐秘的不能再隐秘的东西,怎么会到了闻人语的手中。
姨母最重礼仪,她是不可能宽容她的,唯一的希望只有表哥。
这件事揭穿,至少表哥知道了她一直以来埋藏的最深的心思。
表哥自小疼她,只要他能对自己有一点点的怜惜,粉身碎骨也值了!
楚沐云想着想着,不觉又哭又笑的滴下泪来,对着烛火呆坐半晌,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好热…怎么会…”已经熄灯歇息的楚沐云被一阵阵莫名的热感侵袭,越发厉害,浑身无力。
暗夜里,她不受控制的想起了独孤朝睿,想起了他俊美的轮廓,他练剑时的英气,他看书时的文雅沉静,他对着自己说话时的模样,温柔的,冰冷的,甚至训斥着她的,只要是独孤朝睿,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中的那根情丝疯狂的滋长……
但今晚,这些都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想要表哥,要表哥的…亲吻,要表哥的疼爱,她想要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奉献给那个她自小爱慕着的人,疯狂的想!
她需要发泄,她需要独孤朝睿在她身边,她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朝睿她有多爱他!
“表哥…表哥…云儿好热…好难受…”楚沐云不断撕扯着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里衣,身子如同没骨头般的在床榻上来回动着。
若此时,楚沐云的身旁有一面铜境在,她便能清楚看到自己这副明显不正常的模样。
全身上下透着不正常的粉红,嘴里一声声无意识的娇音溢出…
银丝针,针若细丝,入骨无形,月圆时分,情欢定寿偿,有药无可解,唯有合欢郎!
曾经最痛心的事,如今闻人语倒真要一手促成了。
“楚姑娘,我家主子特命我将公子送来,以解姑娘相思之苦!”暗夜里,影卫不知何时出现在床前,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楚沐云反应过来时,她已在身侧触到了男子的体温,不是心心念念的独孤朝睿又是谁?
那一刻,楚沐云知道自己已然再也无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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