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何时启程?”闻人语略带憧憬地问。
“马车已在外头等着,我们稍微收拾一下,随时就可出发。”燕名骁一边说,一边不撒手地半抱着闻人语进屋去。
“可需要我帮你?”燕名骁心血来潮地望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从他怀中顺利逃脱,还冲他做了一个俏皮鬼脸的人儿淡淡笑问。
“需要!当然需要!我的手好疼……”闻人语当即将从柜子中拿出的宽长包袱巾胡乱团一团塞给他,自己躲到了一边,一副明显看好戏的表情。
其实收拾行囊这种事儿只需吩咐一声,府中多的是婢女代劳,哪里需要闻人语亲自动手。
方才也只是缠某人不过,才勉强拿来当个脱身的借口。
没承想,这人竟说要帮忙!
闻人语转着眼珠子想着找机会捉弄他一下,没道理窘迫的总是她。
只是,还未等闻人语开口,燕名骁自己就破天荒有了一丝无措的尴尬。
他,不知该如何将包袱收拾的平整,那结打得不是太松包不住,就是中间翘的跟兔子的耳朵似的,滑稽的不行。
“咳咳…我没怎么收拾过这东西…”看闻人语极力憋着笑的样子,燕名骁很是不理解,“真有这么好笑么?”
闻人语又是扑哧一声,捂着肚子说,“我只是惊奇罢了,你是怎么将一个装满东西的包袱捣鼓成了狗的身子,兔子的形!近看又是一尊四不像的!”
她差点以为燕名骁真是个无所不精的了,今日一看还是有他不擅长的嘛!
燕名骁最終有些郁闷的将东西全部放入了一个小黑木箱内搬上了马车。
闻人语笑够了之后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便放弃了那只四不像,随它去了。
“怎么突然就想起来要去奉城了?”闻人佑听他二人说时,不免觉得有些突然。
“临渊子恰好遣人送来了帖子,我想着语儿成日待在府中也是无趣的很,索性趁此机会带她出去散散心。”燕名骁淡淡说道。
“父亲您就让我去吧,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奉城呢!”似是怕父亲不同意她远行,闻人语拽着父亲的手晃了又晃,撒娇讨好的可怜模样叫人不忍拒绝。
“奉城那地儿不比其他地方,你们行事尽量小心些!早些回来!”闻人佑柔声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谢谢爹爹!”闻人语拉着燕名骁一溜烟儿的跑了,像是只终于被放出笼的鸟儿,飞的欢快。
闻人佑望着女儿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感慨,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马车上,闻人语依旧难掩兴奋,探着头看了一路,看每一样东西眸子里都闪出晶亮的光。
“怎么这样高兴,父亲以往不是带你四处游历过的么?”燕名骁轻笑着问。
以往,他对闻人佑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的,不知从何时起就着语儿叫了。
叫了几次没觉得别扭,反而还挺顺口!
“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自从娘亲过世后,爹爹越发忙了起来,我便很少出雁城了!”闻人语有些遗憾地叹道。
“父亲大约是怕你被人拐走了吧,看的紧点儿应该的!”燕名骁邪笑着说,这话半真不假,闻人嫡女在哪儿都是块诱人的香饽饽,别的不说,就她那一身百毒不侵的血,就是无数江湖人求之不得的珍宝。
“你若喜欢,往后我天天带你出来便是!”燕名骁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那幽香的气息总能让他心安而满足。
“奉城不是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么?怎么那个什么临渊子还给你发帖子,万一被族长发现了我们的外来身份,岂不麻烦?”闻人语忽然有些忐忑的抬头望着燕名骁问。
这奉城是大燕境内最特殊的一座城池,虽然地处偏僻,但却是个宛如书中桃花源一般与世隔绝的地方。
城内百姓皆属翼黎族人,由族长统领,规矩严明。
族规有律,族人不得通婚外族,除了每年向燕帝进贡外,终生不得出城,亦不许任何外人擅自闯入。
一路环山绕水,马车行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行至奉城城门。
“到了么?”闻人语迷迷糊糊从燕名骁怀中醒来,有些发懵的迟钝样子尤为可爱。
“嗯!到了!”燕名骁不知何时手中已有了一块半湿帕子,轻柔的替她擦拭醒神。
不过就算没那湿帕子,闻人语的睡意也会在下马车之后消得一干二净了!
只见那城门旁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头刻着煞气汹汹六个大字:擅闯者,杀无赦!
这几个字闻人语并非少见,可没有一次像这般让他光看着就打心底里冒出阵阵寒意的。
我们真的要进去么?要不还是算了吧!”闻人语略有怯意地说。
为了一时的新鲜和好奇而去冒险,太不值得了!
“放心,这世间只有你不愿去的地方,必不会有你不能去的地方!我们走吧!”燕名骁一句话后,闻人语将所有的顾虑都抛在了脑后,深吸一口气,随着他的步伐前行。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身穿绿袍的彪形大汉如幽灵一般飘到了燕名骁面前,“九公子,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了!”
“东西在后头,替我处理好,稍后自会一趟老头子那里的,还有若不想缺胳膊短腿的话,从此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燕名骁随意的指了指那被搁在后面的马车,又颇为严厉的冷声道。
那彪形大汉愣怔了一会儿,一头雾水的跪在地上,看着燕名骁越走越远!
“方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