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上去甚是荒诞的一句话,只让燕名骁眉心微微动了一动,随即波澜不惊地等待下文。
“这还得多谢你那日在清风阁多有留手的一掌,否则我恐怕至今都在浑浑噩噩的度日呢!”
面对燕名骁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即便此刻有前世的那些记忆作倚仗,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独孤公子!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让闻人语多看一眼都觉得不耐烦,独孤朝睿重生一事,那日在不归崖她便有所怀疑,如今听他自己坦然承认了,反倒轻松了。
“呵,我想说什么?”独孤朝睿苦涩一笑,“我知晓无论我说的再多,也弥补不了我曾犯下的过错,可是语儿,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怀中,燕名骁看着你的尸首魔血攻心时,我几乎是毫无求生之意的选择了与你共赴黄泉,我……”
闻人语无甚心思听他已经毫无用处,没完没了的废话,“我没这个闲情雅致在这儿听你忏悔,你方才说名骁他…究竟是何意?”
“语儿,你那日在不归崖不惜割伤自己,以你自己的血来唤醒他,想必你应该也是知晓了只有你的鲜血才能清退玄灵内功的魔血吧!”独孤朝睿的忏悔被她骤然打断也不恼,话锋一转,淡淡的说起了她真正关心的事。
“那又如何?”闻人语转头看了燕名骁一眼,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玄灵内息练至最高境界是它威力最强的时候,也是它最危险的时候,燕名骁的功力在不断精进,可随之而来的,他的魔血发作的次数也会越来越频繁,总有一日,除了你的鲜血能将他唤醒之外,其他任何方式都会毫无作用!”独孤朝睿神情阴戾无比的吼出了这一句。
上苍待他不仁,只因他小小的一个疏失,就让他失去了那个爱他至深的语姑娘,而他用最爱的人的性命所换来的玄灵内息心法,却是怎么也无法练成的废物。
不过幸亏如此,他也躲过了魔血攻心这一劫。
“你所谓的爱她,难道就是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断的让她为你流血褪魔么?”独孤朝睿来到了燕名骁面前,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地问。
不甘心,为何他这个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的人始终得不到一次被宽恕的机会,而燕名骁却打着爱她的名义,吃准了一旦爱上,便会为对方不惜一切的性子,在往后的日子里一次一次的伤害她!
独孤朝睿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他的这句话成功在燕名骁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我不会让上次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蛇打七寸,独孤朝睿知道他已然戳中了燕名骁最痛的一点,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占据了一点上风。
“不会?”独孤公子接着笑了一下,“我猜,你哪次发作都是在你完全失去本来意识的情况下,对么?你需不需要我再给你详详细细的描述一下,那日在不归崖,你是怎么将奋不顾身跑过去抱住你,试图唤醒你的语儿用力推开,又是如何逼的她用尽全力阻止你前行的脚步无果后,只能抢了我的随身佩剑,割伤自己,鲜血满地的情形下还带着笑将手递到你面前!”
独孤朝睿的眼神越发狠厉,说出口的话带了明显的颤抖,一回忆当时的那个场景,他就心痛如绞,恨不得将燕名骁和曾将的自己一起千刀万剐!
燕名骁这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回过头去望着闻人语的眼神带了一点茫然和无助。
他不知道,除了独孤朝睿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在他面前提及病发时发生的一切,而当他清醒过来之后也只能看到恍惚中看到闻人语的伤口,他只凭着本能就将她抱下了山。
如今经独孤朝睿这一番话之后,他竟觉得无比残忍!
“名骁,你看着我!”他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下意识的搂紧闻人语的动作让她分外心疼,“我不害怕为你流血,你的魔血也不是我眼中不可控制的罪恶,相反,它是你我都应该引以为傲的存在!若没有你,哪来如今大燕的君安臣乐!”闻人语紧紧拥住了他,眼眶泛泪。
这时,隐忍了许久的独孤朝睿竟阔步上前,不计后果的将闻人语拉了回来,“语儿,我从不敢妄想你能原谅我,但无论如何,我不能放任你跟他在一起,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不能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闻人语倒是没想到独孤朝睿能在燕名骁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纯粹活腻味了的举动,她忍不住冷笑,“不能?你有什么资格对如今的我说不能?”
“我…”独孤朝睿望着她冰冷而明澈的眼神,不由退缩了。
是啊,他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对她说不能,现在的闻人语和燕名骁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他早已失去了她曾为他不顾一切的爱意,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此时的他,什么都没有了!
“独孤朝睿,你方才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利用名骁对我的感情让他心生愧疚,甚至不让我受到伤害,而离开我,对么?”闻人语心明如镜的目光灼灼的地盯着那个伤害完了她,还以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站在她面前,企图再分开她和燕名骁的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