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踱步了好一会儿,秦煜才走出房间,走向大门,怎么说都是他的皇叔,做侄儿的哪有不迎接的道理。
马车在门口停下,秦衍被人扶下马车,秦煜这时候已经接过小德子的手,扶着他道,“叔叔不好好在府里养病,怎么长途跋涉来江南了?”
秦衍带着深思的目光看向他,“以前只与你还在世的父亲来过这个地方,今日来,就当缅怀过去,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了。”
当真只是这么简单?秦煜并不当回事,顺着他的话锋往下说,“叔叔莫要说这丧气话,天下这么多名医,定会有人可以治好你的病。”
秦衍轻笑,“但愿吧。”
“先进屋吧,敏仪已经吩咐厨房做了叔叔爱吃的菜。”
“好。”
两人谈笑间说这家常话,竟如同普通的叔侄一般亲切,可谁又知道,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算计、阴谋,就算是至亲血脉有能如何。
席间两人也是谈笑风生,并未把宫中的那一套搬到这里来,连婳映和尉洪筹都被允许上桌。
秦煜似乎已经不怕让陆念出现在秦衍面前,这样的举动更像是一种无言的宣战,他已经选择维护自己的皇位,那么秦衍只能应战,如果不接受,那就只能将权利还给他。
“洪筹你怎么?”秦衍略带惊讶地看向尉洪筹的脸。
伤口已经愈合,结痂的过程有些漫长,黑褐色的血凝结和皮肉静静地黏在一块,看上去有些惊悚。
“小伤。”尉洪筹不甚在意的说道。
他这样说,秦衍也不再多问,只是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婳映。
而后者却当做没看到一般,专心致志地吃着饭。
宴席过后,秦衍与秦煜来到书房。
秦煜大大方方地坐下,终于要说到正题了,他可是等了好久,也只有秦衍这样的人能耐得住性子。
“煜儿,你应该知道我到此地的真正目的。”
秦煜仰天一笑,“难道不是缅怀过去?”
秦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暗沉,也不跟他猜文字谜,“你抓了梁广坤,又掌握了小九的罪证,你会怎么对小九?”
“皇叔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秦煜并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梁广坤昨日被抓,您今日就到江南,京城与江南相隔这么远,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不眠不休五天,皇叔你这样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
秦衍就算不说也没事,他迟早会把这个人揪出来,“我已经修书一封让九弟来江南了,正好当面对质,也别说我冤枉了他。”
“煜儿,这么大的事情你该跟我商量。”若小九来了江南,还能有命回封地吗?!说什么他都要保全小九的性命。
从他们来微服私访江南,他已经知道会有事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也让他不得不提早采取行动。
什么眼线,不过都是他的猜测罢了。
“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煜盯着他,直直地看进他的双眼,试图找到一丝不安,可是并没有,“难道皇叔想要替九弟求情?还是皇叔一直都知道九弟在干些什么?”
“小九不管做了什么错事,他都是你的弟弟。”兄弟之间,他就不能多一些宽容吗?
秦煜不再掩饰内心的想法,帝王的尊严,让他永远不能低头,“包括他有谋反之心,抢走朕的皇位,朕也要让给他?”
“这天下是你的,别人抢不走,煜儿为何你如此看不透?”秦衍痛心不已,十年了,十年他该懂得分好坏,应该懂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是他看不透吗?十二岁登基,他被迫要学习那些严格的规矩,慢慢地他明白一个帝王的责任,可是因为秦衍,却处处压制,这江山还是他的吗!
“皇叔这么说,是已经决定站在九弟那边了是吗?!”
“我不是”
秦煜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既然这样,皇叔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你能抱住九弟的命,还是朕能将他依法处置了。”
“更深露重,皇叔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否则你的身子也会熬不住,也别撑不到那一天。”话已经说开,秦煜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婳映来时,秦衍的房门大开。
“进来吧,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找我。”
“王爷既然知道我回来,就请明说,今日您出现的蹊跷。”婳映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王爷是不是一直都知道魏王殿下的阴谋?”
“是。”秦衍也坦白,对她永远也做不到隐瞒,只要她问,便毫无保留。
婳映心中叹息,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逃脱,却一再地被拉进权力斗争的漩涡中,“这可是谋反的大罪,王爷竟然包庇魏王殿下!”
“我答应过先皇,不会让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在青菱国。”
“这是大罪,王爷有心包庇,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婳映有些着急。
秦衍浅笑,小九的一切动作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又能怕什么,“现在小九并未有什么动作不是吗!”
婳映却不认同他的说法,“是不是只要魏王殿下的动作没有威胁到皇上的地位,您就可以无动于衷?”
“并非是无动于衷,而是小九心中也苦,天下只能有一个霸主,既然先皇选择了现在的皇帝,他就该任命,可他有能力自然不会甘心。”若非先皇一早看出小九的不甘心,要他提早防范,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确小九与梁广坤合作,贪了不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