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马步击抑或骑马昂刺?
绞缠在一起的双方,若是突然间受到骑兵的冲击,双方都不可能躲过。
伤敌又伤己!
但这种方法却能用微小的代价换来惊天的利益,三十余大车的粮草,若是装满了粮食,其数量恐怕不下数万石,足够全军服食三月有余。
现今全军的境况也不容乐观。因主公与董卓交恶,所以董卓拒绝调拨一分一毫的粮草给全军,所以,眼前的粮草,就是救命的粮草啊!
“全军听令,呈人字形分散,抛射三段击!”
张辽一声令下,后方的长蛇形军阵顿时变阵成了尖端锋锐,两刃平衡的人字之阵。
而后列阵完毕之后的他们弯弓斜朝向天际,仰天抛射!
嗖嗖嗖的三轮箭雨之下,一个个利箭先是飞向高空,而后在大地之力的引力下如疾风一样朝下方直直坠落。
啊!啊!啊!
躲闪不及的黄巾兵们纷纷被射中,鲜血的气息在蔓延,血红的液体在飞溅。
有的兵士痛苦万分,头颅被从高空坠落的箭头直插而入,头皮碎裂之后白色的脑浆满满而溢。
有的兵士惨不忍睹,两颗眼珠恰在心中最惊恐之时被乱飞的箭矢给生生钉入,眼珠爆裂,两行血泪留淌不停。
尽管三轮抛射被士兵们刻意的朝着黄巾兵士的后方区域射去,然而有些杀红了眼,与黄巾兵完全交汇在一起厮杀的狼骑依旧被波及到了。
他们不曾想到利箭会从后方射出,被误死误伤的人难以置信,免不了破口大骂,暗恨不已。
廖化用眼角时时留意着吕布军的动静,见到张辽下令全军三段射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张辽欲掩护正在厮杀的兵士撤退。
他顿时大急,他知道不能让这些被缠住的兵士完好的撤回去。不然没有了他们充当顾忌,黄巾军就会成为活生生的靶子,在吕布军的骑射面前被一步步蚕食斩杀。
“拦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撤退!把他们拖延住!”廖化的大吼声响亮而急切。
正浴血而战的黄巾兵士们听到廖化的大吼,身有荣焉的纷纷暴吼,手上厮杀的力道当即更加疯狂起来。
剩余的约两千名黄巾兵士果然不负廖化所望,突然迸发的战意生生拖延住了欲撤退的七百余狼骑。
廖化长舒口气,然而顷刻间却又面容大变。
因为完成了三段击抛射的一千八百余骑,用短短的一些时间从新调整阵型后,速度不减的冲刺了过来。
如雷鼓咚响,如麦田长啸的马蹄声带着黑云压城城欲催的压抑感冲刺而来。
首当其冲的是最外围的狼骑步兵,在滚滚的骑兵浪潮之下,被撞的人仰飞翻,轻则骨折,重则残废。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马背上的狼骑们念同属之宜,没有挥动他们手上的武器雪上加霜。
突破了外围的掣肘,一千余名狼骑才终于尽展獠牙,腰间的弯刀做出一个个劈砍的简单动作,则必定有一名或两名黄巾兵士被斩断脖颈,抛开胸膛,斩断腰部
黄巾兵士们惊愣的望着冷酷若幽鬼的狼骑,他们连自己人也杀?
惊觉后做出死命的反抗,却只能让身上多挨上几道深深的刀锋,多增添些弯刀刻入骨头的痛楚感。
廖化大声疾呼的为兵士们鼓舞士气,却收效甚微,陷入惊惶不安,随时会被铁蹄踩踏成肉泥的黄巾兵士们士气几乎煞那间直降冰点。
被逼的且战且退,最终跨在了粮车之上的他,身上的血迹斑驳杂乱。
他又一次的挥舞兵器,借助锋利的三戟两刃叉砍断了一名骑兵的马腿,然而正当要用戟锋结果了这名骑兵的他却见到了这名骑兵轻蔑不屑的笑意,那意思仿佛是说:蠢猪一样的丧家之犬!
败了,败的莫名其,突然而然,廖化不清楚方才还在浴血奋战的黄巾兵们为何瞬间成了软脚虾?
难道步兵面对骑兵,真的只有恐惧与溃散一途吗?没人能够给他答案,或许陷阵营可以,只不过他从未见识过陷阵营的战力。
是役,张辽军与廖化军激战于巨鹿城外六里,张辽下达冷血而无差别的杀伤令,廖化与三千黄巾兵士以及八百狼骑步兵均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所摄。二百余名狼骑步兵非死即伤,二千余黄巾兵顷刻间崩溃。张辽缴获粮草三十余辆,俘虏六百余人,并生擒想要死战殉节的廖化。
六月的天气,说变脸就变脸,也许上一刻还是碧海晴空,下一刻就是瓢泼大雨。
张辽的运气,就不能说好。
淅淅沥沥的小雨啪啪啪的拍打着草木花蕊,细细的雨丝落在张辽的头盔之上,滑落到他的面庞上,冰凉而晶莹。
“传本将令:全军辛苦些,务必尽快抵达官道,然后以疾行军之速回返大营。胆敢不用心者斩之!”
张辽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深知粮草最容易受潮,而受潮后的粮食又容易变质,变质后的粮食还能吃吗?
他自愿甘负杀狼骑的罪责,不就是为一万余大军的肚皮着想,力求速战速决以防敌方狗急跳墙烧毁粮草吗?
粮草,绝不容有失!
好在雨初时下的不太大,但张辽深信:期许上天的怜悯,祈求上天不下大雨还不如争分夺秒的运回粮草。吃进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凹形的车轮印在泥泞的小道上显现,嘎吱嘎吱的滚轮音虽然难听,但在兵士们的耳中却彷如天籁。
至少那预示着粮车没有陷入到淤泥中,动也动不了。
随着时间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