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夏,旬日中。天垂象,见吉凶,龟卜者卦:吉。宜嫁娶,宜升龙,宜登基。
受降城,此刻传遍四方八地已改名为鲜卑城,昔日受降地,今夕鲜卑城,不知道在此死去的鲜卑冤魂是否能气的从棺材中跳起,倘若他们有棺材板的待遇。
一道漫长的红毯从简陋宫殿的阶梯最下延伸到上边许远,这是布置简陋的登基大典中显眼的一道红。除此之外,那老槐树铸成的龙椅,树枝削成的祭祀权杖,还有旁边用汉字书写着:壮士渴饮匈奴血的单联。
胡人小公子拓跋邻头戴九龙珠皇冠,身披极具鲜卑特色的鹿袍(鲜卑人鹿为图腾),脚下鹿皮靴,他复胖的身躯缓慢的沿着阶梯往上走去。
从日上三竿直走到日上四竿。
“砰!”他才在龙椅之上重重坐下,身下传出龙椅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一道道年幼的身影,成千上万的幼童,在下方排成四个整齐的方阵,不停的跪倒在地上,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之声,响彻廷宇。稚嫩之音,悠悠而远。
坐在皇位之上的是儿皇帝,跪在堂下的是儿臣子。
“诸位爱卿平身!”拓跋邻道。
诸多稚嫩的八岁到十一二岁的鲜卑幼童纷纷起身,有的拍打起腿上的尘土,有的兴奋的开始跟旁边的人叽叽喳喳起来。
“肃静!!!”一道绷紧的故作老成的稚嫩声音传出。此人正是暂时的大司仪。
“传朕口谕!”拓跋邻等待人群渐渐静寂,朝着一个扎着长辫子的小个子点点头。小个子早已知道自己的职责,他是司礼监总管,传旨的活儿以后也归他干。
“传陛下旨意!鲜卑皇朝初立,改元年号‘石磾’。册封轲比能为摄政王,册封拓跋叶为左贤王,册封慕容飞为右贤王…………”
长长的一串册封名单,充分体现了皇朝初立,百废待兴,急需人才就位的迫切,也显示了皇帝的慷慨大气。不过堂下倾听的许多人都不明白,因为许多官职他们听都没听说过,他们当然也注意不到许多原本掌权的各部落主脉公子销声匿迹,上位的反而是许多姓氏的支脉优秀弟子。
登基之礼,严格按照流程一项又一项的推进着,直到快要日落西山,夕阳降落,许多新任鲜卑朝廷重臣眼睛里布满委屈,快要溢满了泪珠,这场注定‘举世瞩目’的鲜卑皇朝成立礼才落下帷幕。
这场许多外族人认定为‘闹剧’般的鲜卑皇朝,却是在成立的第一时间传播出去后受到了鲜卑各个大小部落的公认。许多的鲜卑人都心知肚明鲜卑皇朝成立后真正的幕后掌控者是那个杀人盈野的魔王吕布,惨败过后风声鹤唳的鲜卑各族根本不敢有丝毫有丝毫的异议,恭顺的接受了鲜卑皇朝子民的光荣身份。
新朝初立,鲜卑城中一座座汉文馆就伫立而起,一座座汉文馆的讲师,都是深谙‘教育’(洗脑)的资深讲师,他们会将汉文化,汉文字一丝不苟的传播出去,会将汉;鲜卑一家亲的思想传播出去,终于达成共建大同社会的美好望景!
…………
在极远的辽西之地。有一个强盛的草原部族,他们从世世代代的匈奴附庸之族,经历数百年的演化,终究成为了极西之地上一股不容忽视的争霸力量,乌恒,又名乌丸人。
此时的乌丸部族,正值刚要跨入极盛时期,但是往日却也被草原上庞大的鲜卑部族给压制着,所以乌丸部族的首领丘力居对于鲜卑族与吕布双方的大战,是极为重视,甚至快欲达到了枕戈而旦的地步。
丘力居的想法是极为矛盾的,他既怕鲜卑战胜了吕布,使得鲜卑族威势大盛,以致愈加压迫乌恒部族的生存空间;又同时畏惧吕布倘若胜利会将矛头对准比鲜卑人势力更弱的乌恒族。
这一日,丘力居正在大帐内教育自己的儿子楼班。
“阿班,你如此贪玩,前几日又擅杀了牧民家养的一头黄羊,你让为父如何放心把乌丸一族的未来交予你?”
“阿爹,你不是说我将来会继承王位,而整个部落都是我的财产,杀头羊怎么了,就算杀完了牛羊放着任其坏死,谁敢乱说?”楼班极为不服气,道。
“唉……”丘力居摇头。
恰此时,一位器宇不凡的汉服大汉毫不见外的跨帐而入。
“丘兄关心的战报,悉数在此!兄长休怪张某越俎代庖了。”
“原来是张兄当面。张兄在我部落近日可安好?”丘力居对待这有些狂傲的汉服大汉,竟是极为的客气。
原来这汉服大汉是原中山相,中山太守张纯,因为年前张温领导乌恒突骑讨伐凉州马腾,韩遂时,他自荐为将,却被张温拒绝,启用公孙瓒为将,故而怀恨在心,心生不忿,后实在咽不下心中怨气,与同郡张举密谋,欲联络丘力居等部,密谋造反。
“鲜卑方面来报,鲜卑精锐大军在家门口被吕布军杀的大败,十余万大军全军覆灭。不久,鲜卑皇朝在受降城成立,拓跋部的叛子拓跋邻即位为鲜卑皇,这个儿皇帝掌权下尽皆是一帮幼子臣子,或许就是吕布操纵的傀儡,真是快要令人笑掉了大牙!张兄,不,大王,你所虑的鲜卑部,已经不足为虑,如今汉廷内乱不堪,此时不如举旗,立下不世之基,更待何时?”张纯鼓动道。
“本王欲要与鲜卑皇朝互传文书,只是不知吕布是否同意意?”丘力居道。
闻弦音而知雅意,张纯知道丘力居依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