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泽还在路上的时候,便已经闻到了不同寻常的血腥气,他心中一惊,一个念头便不受控制的飞上心头:难道是赫曦出手了?
也不怪乎他如此猜测,方才在水榭中,赫曦与宰大人谈话时的模样,虽然他已经竭力克制,但是那双眼中的暴虐是骗不了人的。若夏侯归真的做了什么事,怕是现在已经晚了。
扶泽倒不是什么圣母一般的人物,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的事,只是夏侯家的事情实在是怪异的很,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更多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江筑如何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身为审查使的江筑对这些事情的感应度甚至比扶泽还要高一些,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并不需要他出手。
“小泽,你走慢些。”
眼看着过了前面的门,便是无华园,扶泽却突然停了下来,而后转身,看着江筑,说道:“我原本认为是赫曦所为,但是……阿五,前面没有魔修的灵力波动。”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稍稍侧了侧头,却是没有看向无华园的方向,又道:“怕是谁设下的局,阿五,你说,我要不要入局呢?”
话音未落,江筑便只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扶泽已经瞬移进去了。
江筑心里一惊,也忙追了进去。
扶泽想的简单又浅,他本就是不怕这些人的什么阴谋诡计的,大不了来一个挡一双呗,是以,方一落脚,扶泽就十分从容的站在一处低矮又平坦的假山之上打量着脚下的情况。
虽然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但是他们还保留了一分清醒,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再怎么不忿也要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看着那个双目赤红,拿着滴血的大刀指着自己的人,扶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站在一旁观风竟然也能被拉下水。
只是那个看似想要拉他下水的人似乎脑子不怎么灵光,只是大刺刺的举着带血的刀对着他,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席间的灯被打翻了不少,虽然也有不少夜明珠照亮,但是在躲藏追赶的人影遮掩之下,也不甚明亮。
再加上那个人的衣袖被撕扯开,挡住了他的大半边脸,扶泽站在高处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周围喊打喊杀的场景激烈的很,自己如同一个看戏的人这样被人指着,着实怪异。
若是扶泽这是看见了那个举着刀对他的人的神情,定会有所警觉,因为那个人的眼中混沌一片,恍惚灯光的照映之下,竟现他的眼球里黑眼珠与眼白的分界线极其的模糊,若不是眼力劲好的是找不到二者的分界线的,又或者一个晃眼,也是看不见什么清楚的黑眼珠的。
幸好现下场景混乱不堪,光线又极差,这样的异样才没有被别人现,只是这个人的眼睛好像有些怕光,略有些宽大的袖子挡住的头部,堪堪夺过许多打量的视线。
扶泽站在上面不动,那个人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他下方,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二人僵持了一会,便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这会场面混乱至极,保不准自己就被什么人从背后捅了一刀,所以在喊停之前,大家也只是匆匆瞄一眼,心里有点底。
江筑赶过来的时候,扶泽还站在那处,看见江筑来了,他的嘴角弯了弯。
江筑在来之前,已经仔细分辨了场中的气息,虽然混乱至极,但是他十分明确,在场的人没有魔修。
或者说,出手的人中没有一个与魔修沾边的。
至于那些不堪入流的毒粉什么的,江筑是没放在眼里的。
那个明晃晃用刀指着扶泽的人自然也被江筑撞了个正着,江筑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这一脚看似轻轻松松,却是直接将那个人踹飞出去老远,直到撞上一棵极粗的树才堪堪停下。
扶泽嘴角弧度不减,从假山上跳了下来,道:“阿五刚才可是看出来什么了?”
“如你所见,在场的没有魔修。”
“我就知道。”扶泽的脸上没有惊诧,他早就知道了,经江筑再说一遍,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此看来,夏侯归的心思会不会太大了些?他直接帖鱼龙混杂的邀请的一大批人到自己的府邸做客,却不露面,这也就罢了。
扶泽摸着下巴,看着眼前人影横飞的场景,不免有些佩服夏侯归这个人了,“阿五可是知道,夏侯归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筑在二人身旁撑开一个结界,将外面的打斗隔开,听见扶泽这样的话,他略思索了一下,便说道:“夏侯归此人,心思深沉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他的想法有时候却是与旁人不同。”
“哦?怎么个不同法?”扶泽竟有些兴趣。
江筑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留给扶泽片刻的沉默。
扶泽笑了,心道:难不成夏侯归还能派自己的小妾勾引你不成?这样遮遮掩掩的。
心里这样想的,扶泽也就这样说出来了。
江筑一直胸有成竹的表情有了崩裂的迹象,他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说漏了嘴,又或者他家小泽其实还能读懂人心?
“小、小泽你知道了?”江筑不打算瞒他,只是还没有想好措词,毕竟若是小泽真的在意起来,最后吃苦的还是他,虽然江筑不担心自己晚上会被关在门外,但是让小泽心里难受,他也不好过啊!
扶泽“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在江筑脸上的吃瘪的表情还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