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泽本意是来这里处理那座祭台的。
虽然这座祭台和那十二根石柱与方怀朔在酆都城西弄出来的那一座很相似,但是扶泽知道,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先不说大小,地狱这里的这座祭台很明显更加庞大和气势恢宏,而且这里的气息更加危险。
再者,这里的那座祭台之上刻有一座上古阵法,那阵法不是别的,而是通向牢笼之地的大门,因为方怀朔的献祭,那阵法已经有些松动了,虽然不至于立马解禁,但是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若是被那一段那些老变态现,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能冲破这道枷锁。只怕到那时,等那些人冲到人间,人间便会成为那些人怨恨的屠宰场。
所以,扶泽今日就是来巩固这道阵法的。因为他被方怀朔设计,作为载体传输献祭的能量,所以也只有他这个载体才能顺利的将输送过来的能量再次疏散一些。
再加上他的身体中还承载着部分献祭的魂魄,是以,若是想完全摆脱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他必须解决这个潜在的麻烦,才算解决完这件事。
扶泽瞥了一眼已经有些疯狂的方怀朔,抿了抿嘴,手下加大力道,方怀朔没想到就这么一会,扶泽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某些打算,一个不查,竟然被扶泽逃脱开来。
由于方才方怀朔身体中旋转的是人间的灵力,一时间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抵抗扶泽的攻击,他后退了十几步才堪堪停下来。
方怀朔压下胸膛中翻滚的气血,抬头看见扶泽以一个十分骇人的度朝着祭台的方向分奔而去。
方怀朔眸中划过一抹深沉,随即运转起冥力,握着长剑的手又紧了紧,抬脚朝着扶泽追去。
扶泽自然是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纵然这里是炎主的地盘,但是他并不在意,怎么说也是认识近百年的老友,对彼此多多少少都有些熟识。
他现在的度十分快,快到寻常人只能看到一个残影,不过几息之间,扶泽就站到了祭台之上。
纯黑色的祭台之上浅浅的缭绕了一层黑色的雾气,在扶泽右手边,阵法的边缘透露出的黑雾还在不断的增加,很显然,这里的阵法松动的最厉害。
扶泽缓步走了过去,还没等他站稳,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破空声,扶泽下意识的朝着左边闪躲,那攻击却好似提前已经料到了他的反应一般,十分灵活的顺着扶泽躲闪的角度转向他。
扶泽眉心一紧,他倒是没想到方怀朔现在已经能看透他的举动了,下一瞬,扶泽瞪大了双眼,惊诧的看着方怀朔,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方怀朔好似没看见他眼中的惊异一般,手中的长剑又向前伸进了几分,扶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眉心紧拧,满心的难以置信。
“噗——”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沾湿了他胸前玄色的衣襟。
扶泽张了张嘴,想要开口问问方怀朔为何真的要阻止他,他相信,方怀朔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师父,但是方宴之已经死了,他难道真的愿意方宴之的魂魄永不生吗?
话到了嘴边,扶泽又问不出来了。
之前,是他不懂情,所以不明白当初炎主为何会为了方宴之做到那个地步,也不懂他们为何明明关系不错,却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的地步。
现在,扶泽大概懂了一些。
因为一个不愿接受,另一个想要抛弃自己的过去乃至未来。
方宴之不愿接受炎主的牺牲,那人本该是冥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小王爷,他就该整天玩世不恭,每天不知人间疾苦,而不是为了他的担子活的不像自己了;炎主则是愿意为了方宴之舍弃自己的一切,什么冥界的王爷,什么以后的继承者,什么活着死了,他通通不在乎,只要他称呼师父的那个人开心就好,活着能为他减少一些人生中的苦难也好。
只愿你好,只是希望你过的顺遂,那么——我即使落入永不轮回的地狱,也无妨。
扶泽现在大约是懂了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是他不相信方怀朔真的愿意方宴之就这样消失在天地之间。
压下胸中翻滚的气血,扶泽斟酌着说道:“你,你该知道,他若是真的献祭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又如何!”
扶泽没想到方怀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猛然一抬头,就撞进了方怀朔满是泪水的双眸,那眸中的苦涩太过明显,扶泽想说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口,想说,却说不出口。
似乎是相通了一切,又似乎是即将结束,方怀朔毫不在乎眼前之人的打量,他的睫毛轻轻懂了稍许,那滚烫的热泪就滑落脸庞。
扶泽最终只轻声道了句:“你又是何苦……”
“不用你管!”
方怀朔狠狠的喊道,随即抽出插在扶泽胸口的长剑,长剑带出的鲜血喷溅在方怀朔苍白的面庞上,一如他火红的衣袍一样的张狂。
话音刚落,方怀朔的手中就出现一盏漆黑的灯,灯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底座部分刻画了许多条纹,扶泽看了两眼,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他赶紧收了打量的目光;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把比寻常匕还要短些的刀子,刀子大约有他手掌那么长,刀身通体黝黑,刀背处有一长一短两条血槽,长的那条在距离刀柄半寸的地方戛然而止,短的那条则直接蔓延进刀柄。
“散魂灯!刃魄!”
扶泽瞪大了双眼看着方怀朔手中的东西。
这两样东西随便一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