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泰裕看了看张德民,神态里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德民,不是我不相信,是很多外面的人都不敢相信,因为九州那几十年来给外面人的印象就是把自己圈起来,让民众无法接触或者不愿让民众接触外面的世界,因为什么,一个字,怕!有时候我就弄不明白了,既然你觉得你是对的,既然你觉得你的东西比其他人都优越,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说到底,就是不自信才有这些担心,生怕你的民众接受了外来的观点,思想意识就会生逆转!”说到这里,聂泰裕冷笑了一下,“靠对思想禁锢而得到的始终是不长久的,而要靠民众自内心自肺腑的,才是长治久安的!”
张德民虽然心里认可聂泰裕的观点,但他没法就此表态,便转而说道,“聂总,现在离年底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么大体量的建设,是不是有点急了点?”
聂泰裕摇了摇头,“时间对你们来说很富裕,但对我们来说就是金钱。”
聂泰裕说话太直了,弄得张德民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可别人说的也是事实,让张德民根本没法去反驳。
“如果我们园区建设周期太长,就会沉淀很大的时间成本,时间拖得越长,相应的资金成本就会增大。我们是香港上市公司,钞票可不是我们自己的,而是那些买了我们股票人的,我们必须对这些投资我们公司股票的人负责,因为他们买了我们公司的股票,也就成为了我们公司的股东,虽然是很小的股东,但我们都得认真对待一视同仁,这点和你们有很大的区别。”聂泰裕看着张德民笑了笑,“你们这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钱是国家的?事实也是这样,因为你们并不是纳税人,钞票是造币厂印出来的,国家需要多少就印多少,这样一来,你们就感觉不到什么是财富!而我们就恰恰相反,财富是通过我们分析市场找准经营目标通过经营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印钞厂印出来的,哈哈。”
张德民完全哑然,自己每说出一句话,就招来聂泰裕一顿地猛说,就算是事实,可这个聂泰裕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好歹自己也是政府官员吧?
“德民,好像在你们眼里,我们香港那边的社会是非常不公平的,而你们才是公平的,事实可不是这样的。”这个聂泰裕,张德民都不再说什么了,可他却不依不饶还缠着张德民,“你们这边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因为你们把不公作为了制度固化了下来,好比说你的父亲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他一个月拿多少钱?住多大房子?有小车有电话吗?但那些所谓的车间主任、厂长,他们又拿多少钱?住多大房子?所以你们这是制度的不公!我们那边只能说是财富不公,但财富可以通过创造得到,而你们普通老百姓能够混到家里有电话有小车吗?”
张德民看着聂泰裕笑了笑,没有也不敢接话。
一路上,聂泰裕话里基本都是带着指责性的词语,张德民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境外一些敌对势力派来的了?
总算到了洛平,张德民才长吁了一口气,在机械工业园下车后,张德民看着聂泰裕笑道,“聂总,我们洛平虽然没有香港甚至沿海地区的繁华,但胜在自然风光优美,等这两天的事定下来了,我带你好好欣赏一下我们这儿的风景。”
“嗯。”聂泰裕微笑着点了点头,“内地的风景确实非常美,这点对于我这个久居沿海的人来说,的确是视觉上的极大享受。”聂泰裕总算说了一句非常客观的话。
“聂总,如果嘉裕集团要在增加五十亩地,您看那边如何?”张德民指着靠近一座山峰的位置,“那里距即将完工的高公路也非常近,虽然中间隔着一个山丘,但,这个山丘可以推平。”
聂泰裕摇了摇头,“那个位置很不错,山丘没必要推掉,我们过去看看。”聂泰裕说着朝山丘那边走去。
张德民刚走了几步,公文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接听后是黄长福打来的。没等张德民说话,电话里黄长福就是一通的牢骚,搞得张德民差点想挂了他的电话。
“老黄,我这儿现在还有事,没时间听你牢骚,拣重点说。”张德民有些恼,这个黄长福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牢骚满腹,有时张德民都懒得搭理他。
黄长福说引水渠今天已经停工了,原因是县里那笔工程款迟迟没有划拨下来,他去县里催过几次,都说这两天这两天,但就是没见着钱的影子……
“我一会儿回县里问一下。”张德民说完便挂了电话。
“德民,这样,你如果有事先去忙,这边我和设计师还得仔细看看地貌。”等到张德民接完电话走过来,聂泰裕说道,“一会儿你帮我们安排一个熟悉一点的人就可以了。”
黄长福说引水渠那边停工了,令张德民有些着急。现在已经是三月了,据今年气象专家预测,由于受厄尔尼洛现象影响,今年内地很多地方将会出现非常严重的旱情。土巴子村引水渠去年中开始建设,很多老百姓都是眼巴巴的瞅着盼着这条水渠能够改变他们的生活,这下好了,因为县里挪用了省水利厅下拨的资金而摆在了那里,让他们怎么想?怎么看?关键是洛西那边已经完工,这样一来还会影响洛西,到时候洛西方面一旦闹到省里,恐怕对于洛平来说,极有可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聂总,县里有些急事要……”张德民歉意地看着聂泰裕笑了笑。
“没事,德民,这么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