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云到了戴氏的灵堂,此刻的灵堂十分的热闹,因为宁德海屈尊降贵的为戴氏上香了。
一个低贱的姨娘,居然劳动当家的主子,宁无云的瞳仁缩了缩,随即面色如常的进来,乖巧进了灵堂,柔声:“三妹妹,我来给姨娘上柱香。”
宁无双抬头看了宁无云一眼,淡淡的开口:“多谢!”垂下眸子,一片冰冷,毒蛇养再久也是养不熟的,宁无云肯走这一趟,不过是做样子给人看的。
宁德海瞧着乖巧上香的宁无云,眼中一片欣慰,大丫头到底还是个好的,是个有心的。
宁无双走到宁无云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敢来?传言,冤魂在灵堂见了仇人,会跟着仇人回去,大姐姐,你就不怕我娘的冤魂跟着你回去么?”
宁无云浑身一颤,忽然觉得灵堂里阴风阵阵,刺骨冰寒,就在宁无双恐吓宁无云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宁德海略显高昂的声音:“双儿,双儿,宣王来了……”
那声音之中透出来的喜气,仿佛他此时不是身在灵堂,而是在喜堂,至于他说话的口气,更像是青楼妓院的老鸨,叫嚷着让她接客一般。
宁无双抿着唇,唇角弯起冰冷的弧度,臭不要脸的,他又要做什么,难道今儿个她教训的还不够,他还想尝尝不成?
阳光从打开的门扇涌了进来,进来的那人浑身笼罩在阳光中,红似火的衣衫,也和艳阳一般熠熠发光,却如同冰雕一般冷漠,细细看去,还带着一股子怒气,显然宁无双伤了他胯下之气还没消呢。
那双艳绝天下的眸子透着冰凉睿智,看向宁无双之时,她有一种被怒气缠绕的感觉,无端的生出心虚的之感。
却又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下面,更有种将人穿透的力道。
宁无双的后背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南宫月,他却忽然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的点了冥香。
宁无双一时愣住,没想到南宫月以宣王之尊,祭奠她娘。
而宁德海也傻了,原以为南宫月所说为戴氏祭奠戴氏不过是一句客套,谁知道居然真的为戴氏一个姨娘上香。
但宣王的喜怒无常,心思叵测,世人皆知,他做出荒诞此举,也不令人多意外。
南宫月上了香之后,转身平静地向她望来,眸子黑得象要将人整个吸进去。
半响,他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道明黄的圣旨扔了过来:“接着!”
宁无双下意识的接了下来,茫然不解的看着南宫月。
“给你娘的!”南宫月声音依旧冰冷,眼底怒气依旧残存,却还是吐出这么一句话。
宁无双缓缓地打开圣旨,目光一扫,整个人有些傻的,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月:“这……”
她以为经过她那一下子,南宫月不将她恨死,也要恨得咬牙切齿,可她没有想到,南宫月居然……她认错,她反思,臭不要脸的虽然死不要脸,但对她,对她还是有一份不错的。
南宫月似是感觉到她波动的情绪,有些别扭的冷哼:“你是要做我宣王妃的女人,她是生养我王妃的女人,焉能没有个封号,三品淑人是我替未来丈母娘讨得封赏,父皇的封赏,等一下就到。”
而他再转头看向宁德海的时候,目光却像是淬了冰一般,话说得冷冽逼人:“无双是本王看上的女人,谁要是再背着本王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这番话,他冷硬的唇角轻扬,诡异的笑了笑,可哪怕是笑着,那股子冷冽逼人的劲儿,还是让人汗毛倒立。
谁都知道南宫月这番话不仅仅只是在宣布,而是带着警告和挑衅,那气场强大的眼神里的倨傲和不屑,是独属于他特有的威胁。
这样自信,这样的冷漠,这样完美的强者气场,就是给机会给别人模仿,也学不出来,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展现出来的。
宁无双目光锐利的盯着南宫月,复杂的神色中有感动,有赞赏,有茫然,又不安,还带着几分别人看不懂的光芒。
有了这道圣旨,她的娘就不用委委屈屈的下葬了!
不过,她始终只是站着,没有说一句,没有像那些寻常女子所表露出来的激动。
但是,她心中的五味陈杂,又有谁能明白她此刻的内心感受,正午的日光照射进屋子来,正巧南宫月拖长的银子,为宁无双遮蔽出一片阴凉,替她遮风避雨似的,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片安全的感觉。
心中酸涩中透着一丝温暖,孤军奋斗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她一直期望有一天能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给她一点庇护,期盼了两世的事情,今日终于有人做了,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臭不要脸的。
宁无云嫉妒的快要发疯,若不是惧怕南宫月那些冷酷残忍的传言,她都要跳起来抓住南宫月的衣领,用力的摇醒他:小贱人有什么好的,居然迷的他如此神魂颠倒,堂堂的王爷,居然愿意认一个妾室为丈母娘,还为她讨来三品淑人的封号,更别说为了小贱人大放厥词?
她瞪着宁无双的目光,似乎能将宁无双的身上盯着几个窟窿来:贱人,贱人……
宁德海心中只有狂喜:“王爷,您放心,双儿是府里的千金,哪里能委屈了她?”
他的富贵梦啊,终于要实现了。
宁无双瞧着他垂涎三尺的模样,眼中闪过轻视和不屑,冷冷的开口:“我说了,我不嫁!”
倒不是她不知道好歹,而是她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