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粥,粥……和袜子都是你……你做的?”张氏的声音颤抖的几不成语。
宁无雨此时也察觉出不对来了,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点头道:“是我做的。”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知道娘怕冷,我特意在袜后跟用了双层绒,穿起来特别的保暖,娘没感觉到么?而糯米粥里,我添了一把香米,娘最喜欢又甜又香的味道。娘,你刚刚喝出来了么?”
张氏嘴巴阵阵发苦,恨不得堵住宁无雨吧嗒吧嗒的嘴巴才好,她刚刚全部的心思都在算计宁无双的身上,哪里知道袜子的脚后跟是不是添了双层绒,糯米粥里有没有添香米。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张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干巴巴的说道:“会不会是三丫头你搞错了?昨儿个丫头还说你为了赶制袜子一直熬的深夜,今儿个一早又在厨房忙上忙下的……”
宁无双笑得如同夏日的艳阳,特别的耀眼:“是啊,我昨儿个是熬夜到了半夜,今儿个也在厨房待了许久,忙了半天。只是可惜啊,我针线手艺实在太差,袜子缝的不成个样子,所以忙活了半夜,我还是将它剪了扔了。至于早上在小厨房忙活了半天,糯米粥也的确是熬了,只是半路上遇见了四姨娘,想着母亲有了六妹妹的粥,也就不稀罕我熬的了,所以我送给四姨娘做早膳了。”
四姨娘笑着接过话:“是啊,托夫人的福,今儿个妾身居然能尝到三小姐熬制的糯米粥,色香味俱全,真是好手艺。”
宁无双笑了笑,笑意未曾到达眼底:“父亲,事情现在真相大白了,这藏针下毒的的确另有其人,那家法是不是该换个人享用了?”
宁德海面色沉沉:“来人,将六……”
“慢着!”张氏看着眼前还懵懂,似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一脸茫然宁无雨,心揪成一团,痛的难受,此时她明白了过来,今日之事又被小贱人给破了,恨得肠子打结,脸色一变再变,却还得想着法子先将宁无雨给摘出来。
她心里恨,脸上却是笑:“老爷,雨儿不过一个孩子,哪里有这些龌蹉心思,想来不过是误会。”
伸手推了宁无雨一把:“雨儿,快跟你三姐姐道个歉。”
宁无雨此时也明白过来了。天,她不过是做了个袜子,熬了碗粥,怎么又是藏针,又是下毒的,毒杀亲母可比疯了的名声更可怕。
当下,也顾不上委屈不委屈的,忙可怜兮兮的说道;“三姐姐,对不起……一定是场误会,一定是……”
宁无双笑了笑:“六妹妹,我也希望这是一场误会。可是我刚刚跟母亲说了,这袜子里,这粥里除了一片孝心,绝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可母亲一口咬定袜子里藏针,粥里下毒,我也没有法子啊。既然袜子是六妹妹你做的,粥也是六妹妹熬的,那么这针和毒也就都是六妹妹做下的手脚了。”
张氏的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的干干净净,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小贱人一口咬定是雨儿动的手脚,难道要刚刚脱了疯癫之名的雨儿在背上毒杀亲娘的罪名吗?
张氏百般算计,万般推算,边边角角都想到了,可却没有想到缝制袜子和熬粥的人会是宁无雨,所以她陷害宁无双的后果要由宁无雨去承担。
除非她主动坦白自个儿算计宁无双之事,才能将宁无雨摘出来,只是这般她要担上陷害庶女的罪名,以小贱人的手段,她是不死也要脱成皮。
她感觉的自个儿被逼到一条死胡同里,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怎么看都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无解!
宁无雨听了宁无双的话,吓得小脸蛋儿惨白惨白的,这些日子软禁早已让她的性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而张氏和宁无云亲手为她披上疯癫的名声,对她的内心有着极大的冲击。
她怕了,十分的害怕自个儿一个人被孤零零的关在院子里,只有两个聋哑婆子伺候着,空落落的院子,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仿佛吞噬人的野兽一般。
不,她不要再被关起来!
宁无雨用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的惊恐而尖锐是声音说道:“三姐姐,我没有谋害娘,我怎么会下毒谋害自个儿的亲娘呢?我没有藏针没有下毒……”
就在宁无雨急的都要哭出来的时候,顾婆子忽然冲了出来,跪在地上:“老爷、夫人,事到如今奴婢也只有坦白了。那袜子里的针和粥里的毒,是……是奴婢下的!”
众人闻言顿时都僵化了,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顾婆子,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就连宁德海都不懂顾婆子在说什么了,他是清楚的知道顾婆子在张氏身边的地位,就如同莫东于他,顾婆子脑子被驴踢过了么?好好的,吃饱撑得慌,居然要袜里藏针,粥里下毒来谋算张氏。
张氏的睫毛颤了颤,她像是明白顾婆子为何要站出来顶罪了?娘说顾婆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以前她还不以为意,今儿个算是知道了。
宁无双冷冷的开口:“顾嬷嬷,母亲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对母亲?”
顾婆子脸色沉沉的,有着一副死到临头什么都不怕的决绝:“三小姐,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此番行事都是为了替夫人除去你!”她阴阴的笑了起来:“自从奴婢来了宁侯府,瞧着夫人被你压得死死的,心里就跟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哪家的主母像夫人这样被个庶女压着,奴婢是看着夫人长大,舍不得自个儿的主子受这等委屈。所以恶从胆边生,想借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