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都城的某个闹事街头,人声鼎沸,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那光溜溜的飘荡在空中的身影,男的很不得立刻化身为长颈鹿,能将脑袋靠近些,看的更清楚些,这等奇景,说不得这辈子只能瞧见这么一次,看仔细了,日后说起来,那是一辈子的谈资啊!
女的,却是半遮半掩,想看又不好意思,真不看吧,却又忍不住,只能半遮半掩的过过眼瘾,但也都坚挺的停下步子,伸长耳朵,听着周边的动静,等回到八卦圈中,那是足以傲人的资本啊!
“看,他身后有字?”有人惊呼了起来。
“我是相府张二老爷,谁去报信救我,赏银两千两!”眼尖又认识几个字的大方的念了出来。
“两千两?乖乖,真不少……”
“真的假的,若是他是相府张二老爷,怎么会被人剥光了吊在这里,谁敢?”
“对啊,对啊……”一片附和之身声。
“不对,他好像真的是相府二老爷,我在酒楼见过两次……”
“那——是真的?”
“是真的,我也见过,的确是相府二老爷!”
“那咱们一起去报信吧!到时候两千两银子大家分!”有人提议。
“如此甚好!”不少人觉得是个好主意,当下一窝蜂的赞同,甚至连银钱如何分都商议好了……
张家二老爷的身份得以证实,当下越发的哗然起来,不怕死的贪财人,也真的跑到了相府门报信领赏,妄图那两千两的银子。
不过结果却不不如人意,两千两银子是半两没看见,还得了一顿拳打脚踢,相府的下人口口声声说二老爷还在家安寝,骂他们是胡说八道,想银子想疯了,居然敢到相府门前讹银子,威胁着若是还不赶快离去,直接都抓了送官府,众人只得悻悻而去。
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见张府不打算认下丢尽相府脸面的张二老爷,想起他往日欺男霸女的行径,身上被打的伤还在提醒着在相府门前所受的欺辱,心中升起了恨意,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将臭鸡蛋砸向张二老爷,接下来石头,烂菜叶,甚至粪便都不停的向张二老爷招呼,片刻之间,已经看不出张二老爷的面目,依稀却只能辨认出人形,而围观的群众也被带起了兴致,跟着一起砸着玩……
宁家的马车驶近闹市,宁无双半拥着戴氏坐在马车里。
今日的马车比起昨日上山的马车来,不但舒适而且奢华,连车夫都是莫东亲自安排的,透明的轻纱帘,隐隐约约地能看到车外的景致。
就在此时,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到最后甚至停了下来,宁无双唇扬了起来,笑容很轻,很蹂,却有种毛骨悚然的寒凉……
“怎么了?”鲁嬷嬷冷淡的声音响起。
车夫恭敬的回禀:“鲁嬷嬷,前头出现围堵。”
“围堵?”这一大早的,怎么会出现围堵,鲁嬷嬷皱了皱眉,透着帘子,还能看出人还在继续的往那个方向用去,有些惊讶,随后出声:“什么热闹这么惹人?”
宁无双忽然出声,面上饶有兴趣道:“鲁嬷嬷,天子脚下,大家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怕是前头出了极大的热闹,才如此吸引人。”
鲁嬷嬷点头,道:“嗯,怕是事情不小。”
宁无双隔着帘子,瞄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鲁嬷嬷,我自从成了庶女,就不曾上街了,都不知道外面竟然还有这样的热闹。”语气,仿佛对此充满了兴致。
鲁嬷嬷听着少女温软的声音,想着她从嫡女贬为庶女的身份,想了一下,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边缘,看看再走。”
宁无双对着鲁嬷嬷微微一笑,道:“还是嬷嬷疼我。”
鲁嬷嬷心下一跳,看着她的笑脸,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
人群已经挤的老远,马路堵的严严实实,不过因为张二老爷吊的老高,还能看清楚他的状况,此时他已经被砸的醒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似是羞愧难当,努力将头缩着,身子呈现波浪形的抖动,身上的各种污秽就不停的落下,看着恶心极了。
“恶有恶报,活该他落得如此下场!”
“是啊,他糟蹋了多少无辜的女子,活该张家不肯认他……”
“你看,你看,他的嘴巴在动,不会是在求救吧!”
“呸,他这样的淫贼,也有脸求救,要我说,就该暴尸荒野。”
众人窃窃私语,显然没有人相信张家的掩耳盗铃,什么不是张二老爷,张二老爷在家安寝的鬼话。
宁无双瞧着被吊在半空的张二老爷,他的目光在万千之中居然对上了她,一时瞪圆了起来,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化为利箭,箭箭正中宁无双的胸膛。
鲁嬷嬷感受到莫名的怨恨之气,忙放下帘子,啐了一口:“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遭到这样的报应!”
宁无双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定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落得这般下下场。”
春妈妈听了二人的对话,脸色变幻,微微发白,只垂头做凝听状,心绪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混乱不宁,也不知道三小姐怎么忽然要送姨娘去家庙,老夫人居然也同意了,她连拒绝阻止的话都没机会说,鲁嬷嬷就亲自扶着姨娘出了院子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只能巴巴儿的跟着姨娘上了马车,连给夫人送个信都没机会。
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宁无双了,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