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双心中冷笑,却乖乖的点头:“既然父亲这般说,女儿听命就是了,不会再去找扬哥哥说这事的。”
张氏气的胸口一阵一阵的疼,宁无云更是咳嗽一声大过一声,二人不明白,明明是兴师问罪的事情,怎么被宁无双歪楼成父女情深了?
张氏看着宁无云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恨不得将宁无双碎尸万段,哪里肯轻易罢手?
宁无云今日受此奇耻大辱,自然也不肯善罢甘休,当下给了张氏一个眼色,又是猛咳了几下,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张氏忙拿出手帕,揉了一下眼睛,眼圈子红红,撕心裂肺的叫道:“云儿,云儿……你怎么了?老爷……老爷……你快看看……云儿这是怎么?”
宁德海一时顾不得与宁无双的谈话,走到宁无云的身边,目光含忧:“云儿……云儿……”
宁无云似是感受到宁德海的父爱,修长如蝶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水莹莹的眸睁开,十分悲苦委屈的看着宁德海,期期艾艾的叫着:“父亲……”
张氏哭的凄苦,如风雨摧残的老白花:“老爷,看到云儿如此,我是再也无法为双儿遮掩了,她……”哽咽的似是再也无法说下去一般,越发的让她的话迷糊不清。
宁无云咬着发白的唇,拼命的摇头,呜咽:“不关三妹妹的事……我受伤,与三妹妹无关……”说着,又咳出了一点血来。
这样语焉不详,反而更像是宁无双对她做了什么,害她受伤一样。
张氏眼泪滚滚,满眼的心疼:“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替她遮掩,你这伤,明明是在金玉良缘伤的啊!”
宁无双的眸光越来越冷,嘴角却弯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却又极快的收敛起来:她就知道张氏和宁无双是不会如此轻易罢手的,也好,今儿个就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世事变迁,今时不同往日,她们休想再欺辱她半分!
宁德海见自己捧在手心的爱女吐血成这样,紧张的声音都变了:“快……快去请大夫!”
张氏忙拉了宁德海:“老爷,张大夫刚刚来过,说是伤了心肺,要好好的调养。”
她忽然指着宁无双,道:“双儿,母亲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也不能迁怒你大姐姐啊,她一向对你疼爱有加,你怎么能……”
宁无云出言阻挡,如同温柔和善的姐姐一力承担:“母亲,不关三妹妹的事情,是我的错……”
宁无双理直气壮的接口,淡漠的说道:“的确不关我的事。”
“孽女,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对比起宁无云的姐妹情深,宁无双的话实在是太过无情无义了,宁德海用食指指着站着不动,神色淡淡的宁无双:“你看看你大姐姐,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维护你,可是你呢?就晓得推卸责任!”
愚笨点,他也能接受,但是却不能没有手足之情,云儿都已经吐血了,这丫头还动也不动,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宁德海十分的不满,更何况是在金玉良缘伤的,肯定跟三丫头有关。
“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学大姐姐?”宁无双挑眉,随即断然摇头:“我不会学她矫揉做作,惺惺作态的!”
宁无云听了这话,又是一阵猛咳,吐了一口血出来。
宁德海见爱女再度吐血,气的脸色发黑,扬手,就要给宁无双一个耳光,目光十分失望的模样:“孽女,你不友爱手足,你大姐姐已经伤的如此严重,你还出言讥讽她,看我不打死你!”
宁无双身子一退,避过宁德海的巴掌,漆黑如墨的眸子,似古井潭水,幽艳无波,却摄人心魄,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学大姐姐!”
“老爷,女儿家细皮嫩肉,可经不起打,再说了,昭王一会儿还要来退亲,若是见到云儿挨打,怕是心里更加的不快。”张氏看似在劝,实际上实在提醒宁德海,若是宁无双挨打,说不得昭王怒气就消了些,这婚事也能维持下去。
张氏可不是好心帮宁无双维持婚约,而是想让宁无双替她的云儿占着位置,否则她哪里还容得宁无双与昭王的亲事。
张氏觉得昭王对宁无云死心塌地,若是日后上位了,也会转头迎娶宁无云的,所以这一年多来,她用足了手段笼络昭王,慷戴氏之慨,金玉良缘的首饰送了不少给昭王。
宁德海被张氏这么一暗示,也想到了,立刻大怒,厉声道:“来人,取家法,我倒要看看你这孽女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宁无双看着眼前这对同心协力想要将她痛打一顿的夫妻,心头的冰冷越来越浓,眼神越发变得幽深黑暗,像是最华美的宝石,却比夜色更黑,黑的不见一丝光亮。
宁德海被这样一双平淡静谧的眸子看着的时候,不自在的咳嗽了起来,移开了目光:愚钝的丫头,居然有这么一双波澜不兴的眼睛。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老爷取家法,要打哪个?”
张氏心头暗恨:这老虔婆怎么来了?这一年多来,不是守着福寿院礼佛不外出么,今儿个怎么出来了?
宁无云手紧握起,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没想到小贱人如此得老夫人的欢心,居然为了她出福寿院,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小贱人。
宁老夫人进了门,看了宁无双一眼,目光扫过眼泪汪汪的张氏,又看了一眼唇角挂着血丝的宁无云,最后将目光落在宁德海的身上。
宁老夫人暗自叹息一声,他这个儿子朝堂大事上不糊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