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女仆莎莉推着餐车走出电梯,迎面有人走过来,莎莉见到来人,连忙打招呼“干娘,您还没有去休息吗?” 章女士神态倨傲,即使是面对干女儿,她的脸上也没有笑容。 她看一眼餐车,皱起眉头,问道“这么晚了,是谁要吃这么多东西?” 餐车上有奶茶,有冰淇淋,一盒还挂着水珠的车厘子,还有两大块红丝绒蛋糕,除此以外,居然还有一大罐爆米花。 莎莉叹了口气,报怨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位何小姐啊,其他十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如她一个人难伺候。” 章女士的神色更加严肃,她对莎莉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说着,她不由分说就从莎莉手中抢过餐车,向着何灵语的房间走去。 莎莉一脸错愕,干娘一向温文而雅,虽然偶尔有些严肃,可是对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今天这是怎么了? 何灵语的房间虽然与陈文迪的同在一层,但是却相差了很多。 没有专门的客厅,推门进去就是一张床和一张小小的沙发,床头柜的位置是梳妆台兼书桌,何灵语正翘着二郎腿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在修图,雪白的大长腿晃来晃去,毫无仪态。 见到章女士进来,何灵语先是一怔,接着就奉上八颗牙的大大笑容“咦,章管家亲自服务啊,谢谢谢谢。” 嘴里说着谢谢,身子却没有动,只是晃了晃脚丫子,算是打招呼了。 章女士已经忍不可忍,她指着何灵语,怒道“没有教养,毫不知耻,真替你的父母惋惜,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何灵语怔了怔,被她突如其来的指责骂得有些发懵。她觉得有必要找那人打听打听,自己这一世的父母投胎了没有,如果没有,倒是还能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很惋惜。 她看过父亲的手札,她觉得吧,父亲如果知道他的女儿做了捉鬼的天师,说不定会后悔死得太早了,一个能为四只妖精四处奔走的人,一定能接受女儿的职业选择。 何灵语魂游太虚,一脸茫然,章女士看着更加生气,现在的小姑娘太过分了,脸皮太厚,被人指责毫不知羞。 她正要继续再骂,何灵语终于开口了。 何灵语一开口,就是要把章女士气得脑溢血的节奏。 “我懂了,章管家,你是嫉妒我年轻貌美,青春无敌,不用辛苦工作就能跟着小鲜肉来住大hoe吧,没关系的,你做做医美也能年轻几岁,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钱,若是有钱,说不定会有单亲缺母爱的小鲜肉送上门来呢。” 何灵语话音刚落,章女士就已在她的面前。 章女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刀光闪闪,朝着何灵语砍了过来。 何灵语没有动,她像是被吓傻了,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呆呆地放着那把刀,那把刀是朝着她的脸砍过来的,章女士要砍烂她的脸,把她的青春和美貌彻底毁去。 刀尖离她越来越近,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空调好像坏了,温暖如春的室温忽然变得冰冷彻骨。 可是那把刀却停住了,停在距离何灵语的脸颊几厘米的地方。 何灵语忽然笑了,只是这一次没有露出八颗牙,而是轻轻牵动唇角,笑得飘忽,却又亲切,像是见到了等待已久的人。 “你终于来了,谭冲,我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会来?”乍听起来依然是章女士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就会发现声音里多了几分低柔,如同来自亘古的琴,低吟浅唱。 何灵语坐起身来,盘膝而坐。 “我知道你很善良,你不会任由她害人,所以我故意激怒她。”何灵语说道。 “你这样自信,确定她会杀你?”“章女士”说道。 何灵语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啊,其实我是在赌,赌她会来杀我,也赌你会来救我,对不起,谭冲,我以前没有认真了解过你,直到几天之前,我才知道仔细听了你的歌,看了你的电影,虽然还没有看完你所有的电影,听完你所有的歌,但是我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灿烂的明星,你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是你曾经的星光,便已是永恒。” “章女士”的手轻轻落下,手里的刀掉到地毯上,无声无息。 “她”向何灵语伸出了手,何灵语没有犹豫,握住了“她”。 何灵语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如同老旧的电影放映机,将那些画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男人一袭白衣,从高楼上纵身一跃,如同折翼的蝴蝶,如同坠落的花瓣,飘然而逝。 然后,她看到他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团黑影从他的身体里飞了出来,何灵语看清了,那是柳丝丝的魂魄。 旁边有很多人,他们惊恐地望着他,却不敢走上来,这时,一个女人从人群里挤出来,走近了他 那是章含烟,比现在年轻,但却已是满脸风尘。 章含烟望着地上的人,嘴唇嚅动,念念有辞,接着,她从挎包里取出一支针管,她半蹲在男人身前,身上的风衣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鲜红的液体充满针管,那是他的血,心头血,尚有余温。 章含烟飞快地把针管塞进挎包,转身冲着围观的人群喊道“是谭冲,这是谭冲,报警啊,快报警啊!” 其实在那之前,已经有人报警了,警察很快来了,章含烟却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画面一转,章含烟双手合什,跪在一个皮肤黝黑的僧人面前,僧人有一张东南亚人的面孔,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支装着心头血的针管。 画面在这里戛然而止,何灵语如梦方醒。 “用心头血引灵,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