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揉着眉心,觉得头疼。
“你不过是看了宇国公孙女的脚,却是睡到了我的闺床上,要娶的话,你只能娶我,更何况,那日上药,我还看过你的……反正,你只能娶我,这是改变不了了。”
杜庭的脸一阵通红一阵尴尬,半晌才道:“那日在无名酒楼我跟你说过失忆的事……”
年心道:“难道你就因为这个终身不娶了?即便你想,即便眼下你不娶我,那宇国公的孙女呢?你能打发了她?”
杜庭坐直了身体:“那日孙姑娘在朝华山扭伤了脚,她的下人认出我,请我给她医治,我只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心态给她医治,并没有唐突她。”
年心看他:“即便如此,她要你娶她,宇国公府的逼婚,你能挡得住?”
杜庭沉默。
年心再道:“若是放出你要娶我的消息,那孙子怡绝不敢跟我抢男人。”
原因无它,孙子怡的父亲,宇国公次子孙照,是她爷爷的学生之一。
且,是最怕她爷爷的一个学生。
怕的程度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在见到年复年时,便一直躬身行礼直至年复年离去,再直起身时一定是满头汗水。
在见到年心的时候,会笑得讨好,丝毫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
甚至见到年府的下人,他都会客客气气。
年心曾问年复年,为何孙照会如此怕他。
年复年悠悠的道:“我的那么多学生,就他被罚抄书最多,被打手心也最多。”
所以,这是被罚怕了。
她觉得,有爱屋及乌这个词,那也有惧乌及乌这个词。
孙照这个人,怕她爷爷,一并连年府都敬怕着。
所以,若是知道他的女儿看上了她年心的男人,年心相信,孙照绝对会禁止孙子怡出现在她的眼前。
杜庭依旧没说话。
年心皱眉,深觉无趣的道:“若你当真不愿意娶我,至少得帮我把眼下的事度过,与我成亲一年之后,我便与你和离,你看怎样?”
杜庭蹙眉:“我怎能娶了你又与你和离?成过亲的女子再嫁终是名声不大好。”
年心好笑的道:“那就不和离了,我们过一辈子。”
杜庭想了许久,沉吟了许久,犹豫了许久,最后郑重的道:“好。”
“他就这么被你说服了?”
燕皎皎扬起眉梢,丢了手里的月饼,从水里起了身。
年心也从温泉里出来,裹着一件外衫:“他哪是被我说服的啊,他是被宇国公那孙女孙子怡缠怕了,娶我不过是觉得我比那孙子怡好些罢了。”
燕皎皎倒不这么认为:“兴许他对你也是有点意思的。”
年心擦着头发,无所谓的笑了笑:“我长得不差,身份也不错,为人嘛,也还过得去,他要是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那就奇怪了。”
“同样,你也是对杜庭有点意思了?”
燕皎皎换了衣裙,梳着头发:“我觉得杜庭这人长得好看不说,医术跟画技都是绝顶的,是个女子都会对他有点意思。”
“我不否认对杜庭有些意思。”年心惬意躺在贵妃榻上,得意的笑着:“你也不看看杜庭是谁看上的,我爷爷看上的孙女婿能差了?”
燕皎皎放下手里的梳子,回了一句:“不过杜庭再好也比不上沈书衍。”
年心一愣,随即笑了:“你还真别说,沈书衍刚成名进京的时候,我爷爷还想过让他做我的夫婿来着,他甚至腆着老脸去问沈书衍了,不过被沈书衍婉拒了。”
燕皎皎瞪大了双眼,“还有这回事?”
年心笑笑。
“那你怎么跟沈书衍成了无名酒楼的合伙人了?”
燕皎皎想起那日在沈书衍的书房见到遮面的年心,她好像是化名子染。
年心也不隐瞒,道:“我一个千金大小姐做生意,传出去多不好听,所以就以子染的身份作了些小本生意,刚好沈书衍看中我的酒楼,后来就卖给他了,我只是入了一点点股而已。
若非我知道沈书衍是无名酒楼的东家,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在无名酒楼听见张掌柜叫你少夫人后就知道你与沈书衍关系不浅?
要知道,沈书衍的产业全都有步月庄的标记,唯独无名酒楼跟无名客栈没有。可以这么说,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两处的东家是沈书衍,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两处产业,那是因为这两处产业都曾是我的。”
燕皎皎点头,随手拿起一盘子茶点吃着,问:“那么,你今日来流水溪是找我的还是找沈书衍?”
年心道:“我为什么找沈书衍?”
燕皎皎愣住,今日傍晚时她正要出流水溪的门,却没想到见到一脸好心情的年心,于是叫住了她,顺便跟她泡了会儿温泉,聊了会儿天。
听完她跟沈书衍无名酒楼的合作之事,她以为年心是来找沈书衍的,可看年心的这模样显然不对。
“你之前并不知我在流水溪,所以并不是找我的,那么你来流水溪不是找沈书衍,是找谁?”
年心无语的看着燕皎皎:“燕皎皎,流水溪是干什么的?难道来这里就只能来找沈书衍,就不能是来泡温泉享受的?”
燕皎皎摸摸鼻子,她还真把这事忘了,这几日她都是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看言国跟其它国家的管事们送来的账册,她的脑子里除了生意就是各处的盈亏,早已忘了流水溪是开门做生意的了。
她讪笑一声:“我这不是听你说跟沈书衍合作了无名酒楼嘛,一时没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