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政在挥公陵墓后勒马停车后,秦梦一跃跳下马车,搀扶着左清,猫着腰来到挥公里的寨墙墙下,埋伏此地接应秦梦的墨门兄弟,手脚麻利的扒开地上的浮土,打开一片木板,一个黑幽幽地洞就呈现在了秦梦眼前。
鲁勾践从洞中透出头来,说道:“宗主快些,一切安排妥当,只等主公主母驾临!”
秦梦哑然失笑,没想到一句玩笑话,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秦梦和左清不敢大意,匆匆钻洞进入挥公里,抄近路,来到了秦梦胡诌出来的家。
秦梦一得到墨门兄弟来报,卫角派人前来在挥公里打听一位“绝色美人”,立时就重视了起来。此事牵涉甚大,关系谋划许久的筹粮之事,若是因为此事疏忽破坏了大局,那才是阴沟里翻船翻船。
鲁勾践亲自张罗,通过卫君子南真的少府令汲泽,在挥公里寻找了一户可靠人家,秦梦、左清顶替人家儿子媳妇,以求掩过卫角家臣的耳目。
“那家不远,宗主你看!”鲁勾践领着秦梦钻出洞外,指着眼前的一个院落介绍道:“这是一个子女众多的大家,四世同堂,上有眉须皆白的太祖,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诸事说定,待会和他们全家照个面,见一眼熟识一下,此事就能圆过去……”
秦梦跟着鲁勾践绕道院门,推开柴扉,一方普通的大院呈现在了眼前,院舍方整干净,有用茅草麦秸黄泥土版出来的半人高围墙,几间茅茨土屋挨墙而建,院中一角茅棚下面的锅灶下的余灰,隐隐发着红光。
院中不闻鸡鸭猪狗之声,天下饥荒它们早就成了腹中之物。
院中空地上早已躬身等待的一位憨厚的中年农夫,闻声而来,羞涩拱拱手,随即伏地稽首叩拜道:“贵人能来,这是贱下的荣耀!”
秦梦只是轻轻点头,高傲冷漠的说道:“起吧!”
若在以前秦梦必会热情搀扶,寒暄回应,可是现在不会了,并非是心性情淡漠了,而是秦梦切实知晓,不分尊卑贵贱,行事待人只能给位卑者带来更大的不安的彷徨。
若是此次上前扶起这位家主寒暄客套道,“丈人,打扰了!打扰了!”只能让这位憨厚老汉腰躬得更低,反倒让人胡乱猜疑,自己这位位高者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有可能影响大局成败。冷傲点好,入乡随俗,可省去不少的麻烦。
张氏家主引领秦梦进入南屋正房,端起昏暗屋中点着的一豆油灯,举在秦梦面前对屋中一家老小威严的说道:“老大,老二,老三你们看好了,这就是老四两口,管好你们的嘴巴,从现在起,谁敢多说半句无用话,我打断他的腿!”
这位张氏家主在贵人面前是条虫,在家人面前俨然是头虎,一家老少噤若寒蝉,只是默默点头,丝毫不敢吱声。
“贵人放心,我以全家性命担保,绝无差池,两位移步这边!”在张氏老汉的引领下,秦梦和左清出了土屋,来到院中最小的一间茅草小屋。
左清眼中闪着惊奇的光芒,打量眼前这间破旧的土屋:疙疙瘩瘩的泥地,四壁是露着茅茨的土墙,抬手可触芦苇编成的房顶。屋中最里的床上有一套半新的被褥,门旁有一矮几,上面有一把陶壶和一盏豁沿的陶碗,柜子上一盏昏暗的油灯。
左清关上了竹篾编成的透风房门,转身便抱住了秦梦,呼吸气息喷吐在秦梦的耳旁,兴奋的说道:“这就是妾身想要过的男耕女织的简单日子,我们今晚别走了,就住下吧!”
秦梦抱着怀中美人,狠狠亲了一口,凝视满目期待之意的左清,良久之后才说道:“要住,你住!你不见半墙蝎子,满铺虱蚤?”
左清一听花容失色,这才注意到灯盏照亮的墙壁上,吸附了不少大头尖尾的蝎子。
“啊!”左清低声惊呼,拼命往秦梦怀中扎。
“张黑记在家吗?”就在此时,院外有人高呼道。
“小声点,你那仰慕者派人来了!”秦梦爱怜的搂紧身子有些轻微发抖的左清取笑道,“若是爱姬受不了陋室之恶,现在就可跟着卫角家臣前往卫宫,住那宽大干净的宫室!”
“老娘是那样的人吗?”秦梦的挑衅之言,激起了左清的斗志,下流的伸手探如秦梦裆中,恶狠狠的低吼道。
“不敢了!爱姬饶我一命……“秦梦识趣的讨饶道。
屋外响起张氏家主殷勤的寒暄声:“是里正大父啊!都人定月发时辰了,此来有事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道:“有贵人相中一女子,听闻那女是你家儿媳,特来求证!”
随着院中亮了起来,张氏家主高声吼道:“四房的儿媳快些出门,里正偏爱我家,会有天大的好事!”
左清忸怩的出了房门,还未和三位张家嫂子站在一起,里正身边的挺着大肚子的卫一口一拍大腿兴奋的吼道:“没错,就是这小女子!”
那白发的花白的里正皱眉道:“黑记,你家四儿媳生得好生俊朗,如同王女富态,这是谁家姑娘?”
在火把照耀下,秦梦这才注意到张氏家主脸上果然有块不大的印记,他脸色有些局促,不过憨笑很快掩饰了他的不安,解释道:“这不是张季在都城行商做贾,跑动跑西的,在河北赵国捡了一个女子嘛?无用的东西,这些天了,也没产下个一子半女!他娘也不敢让他出门,生怕丢人现眼,大父这才不知!”
“哦!是这样啊!你这捡来的儿媳是吉人,贵人出三十石的粮食买她,你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