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少有为,早早的便被封为了“少将军”,自恃武功高强,难逢敌手,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
比试之前,两人签了生死状。
这在擂台比试中并不稀奇,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彼此就不好了,是以未免官司缠身,大多数人都会签这个。
萧毓归并未想太多,在他心里,这份“生死状”在他这儿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倒是对方,极有可能死在他的手中。
他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不想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平时就有不少好热闹的百姓去观看打擂台,更何况如今其中一方是堂堂将军府的公子,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人前去。
但令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是,这场比试似乎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本以为萧毓归会赢得很轻松,却没想到,他竟在此丢掉了性命!
看着倒在擂台上一动不动的萧家大公子,台下面的百姓纷纷瞪大了双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尖叫着跑开了,“出人命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随着一道尖锐刺耳的女音打破寂静,人群骚乱不已。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宣扬的满城皆知。
京兆府的人接到报案匆忙赶了过来,但因着事先两人都签了生死状,在场的百姓皆可作证,谢庭循自然不能以此抓人。
更重要的是,有人作证,说是看到萧毓归用暗器伤人,故而才会失了性命。
如此一来,他不仅人死了,就连名声也臭了。
除了他本身以外,甚至连累到了萧家的名誉。
萧辙在病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别提有多恼火了,一口气上不来便昏了过去,如今整个人半死不活。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毓归被活活打死这件事很是不同寻常。
怎么那么巧,摆擂台打擂的这个人就有能救萧辙的药材?
这人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耐人寻味了。
不过……
怀疑也无用,萧毓归人已经死了,萧家都无人站出来为他查明事情真相,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局外人。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想趟这趟浑水。
从前萧家风光的时候,自然是一呼百应。可如今那府中子嗣凋零,萧辙生死未卜,谁又肯再去和他们牵扯呢。
即便萧辙如今仍然手握兵权,可你能指望一个病重之人做什么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自己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消息传到萧太后耳中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瞪着前来回话的宫女,面色凶恶骇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太后娘娘息怒。”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害死毓归?”萧太后搭在案上的手猛地握紧,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狠狠的刺进掌心。
“只听闻是个江湖草莽,为了些许银子才会摆擂台打擂。”
“把人给哀家抓回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丝毫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萧太后如此恼怒,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死的人是萧毓归,而是因为萧毓归一死,萧家就彻底没了后继之人。
届时,兵权被夺。
至于她这个太后,也只会空有其名。
实际上,如今她就已经觉得很憋屈了,处处都被季沉鱼那个臭丫头压一头,皇帝也不知约束她一番。
一想到自己日后过着季太妃那样的生活,萧太后就觉得无法接受。
不行!
她绝不容许那种情况发生!
“来人,给哀家更衣。”她要去见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收回萧家的兵权,否则的话,就真的为时晚矣了。
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洛北忧身为皇帝自然有所耳闻。
萧毓归的死固然引起了他的怀疑,但若非季沉鱼的一句话,只怕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事情,实在是太巧了。
他命顾轻舟审问了给萧辙诊治的那位太医,结果却一无所获,他只言是在一本古书中看到的这个法子,那日想起便说了出来。
恐他有所隐瞒,洛北忧还特意问了一下他亲信的太医,答案却是一样的。
医书中的确是有类似的记载,不过因为属于偏方,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陛下可命人查那个摆擂台的人了吗?”合上手里的奏折,季沉鱼若有所思的问道。
“查了。”
提及此事,洛北忧的眼神却愈发郁结。
那人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宅子和药铺也的确存在,唯一无法解释的,便是他过于高超的武功。
“臣妾觉得,眼下还是不宜再动萧家的兵权。”
“可是……”
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若是错过,恐怕会夜长梦多。
季沉鱼自然知道洛北忧心中的想法,她又何尝不担心,只是他身为帝王,一举一动都会被世人看在眼中,不得不仔细小心。
倘或于此时向萧家下手,不免被人认为他心性凉薄,不顾血脉亲情,眼中只有皇权。
何况……
若只是萧家也就罢了,中间还夹着一个“上蹿下跳”的萧太后,让人头疼的很。
她毕竟是陛下的生母,无论犯下多大的过错都不能把她怎么样。萧毓归的死对于萧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