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护士将孩子抱给公然的时候,公然就看见女儿的腮边有颗泪珠,而且眼睫毛也是湿的,她的心就是一动,鼻子就酸了,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护士给她擦着奶,说道:“可以了。”
当女儿含住妈妈的奶后,小嘴便贪婪地吸吮着,公然都能听到她“咕哒”往下咽的声音。
女儿实在是饿了,此时,她都有些后悔自己出院了。
薛家良隔着玻璃窗看着她们,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他想看看女儿吃奶,但由于公然背对着自己,他怎么也看不见,就用手轻轻敲着玻璃窗。
喂奶区的玻璃是隔音的,加之薛家良不敢用力,公然听不到。
他有些急,左右移动着,就是看不到女儿吃奶的样子。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您有事吗?”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看看小孩儿吃奶,看不到。”
护士笑了,走进去,拍了下公然的肩膀,又跟她说了句什么,公然就转头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用手指了指她怀里的女儿。
公然娇嗔地笑了,她去自己眼睛里的泪水,抱着女儿,转过身,让薛家良可以看到女儿吃奶的全景。
薛家良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儿吃奶,他的心都快融化了。
就见那个小人儿,半眯着双眼,很陶醉地吸吮着妈妈的乳汁,一只小手呈握拳状态。
女儿饭量不是很大,公然的奶她吃不了。
这时,护士就拿过一个奶瓶,帮公然在挤另一只的奶水。
薛家良急了,他不住地敲玻璃。
但是她们没有听见。
就见护士拿着奶瓶走了,去喂给里面的孩子吃。
薛家良垂头丧气地看着她。
公然将孩子换到另一侧抱着,同时也转过身,为的是让薛家良能看见。
女儿估计是吃饱了,换到这边她没吃几口,就不吃了。
公然逗着她,指着窗外的薛家良,让女儿看着。
两天不见,他感到女儿更耐看了,粉雕玉琢,两只黑眼睛炯炯有神,长得很像公然,天庭饱满,端正漂亮,当她半眯着眼的时候,双眼皮清晰可见。
许是吃饱的原因,她渐渐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公然舍不得放下她。直到护士走过来,从她怀里抱走了婴儿,公然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往里面眺望着,直到里面拉上白不帘,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来。
脱下无菌服,薛家良挽着她的胳膊走出来,薛家良忽然自顾自地笑出声。
公然问道:“你笑什么?”
薛家良说:“我笑咱们的女儿,刚几天的小人儿,居然知道饿了就闹,饱就不闹了,看来,饿不死了”
“不许说死这个字,你说饿不着不行吗?”
“行行行,老母鸡护崽。对了,为什么把咱女儿的口粮送给别人?”
公然说道:“开始我也舍不得,可是女儿吃不了,憋胀得都疼,挤出就浪费了,我也没有任何传染病,就给了另一个没有奶水的妈妈的孩子。”
说到这里,公然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又说:“没想到你也这么小气。”
薛家良拥着她,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是当然的了!”
第二天下午,侯明率队招商回来了。
薛家良在他们回来后一个多小时,才赶回来。因为第二天,医院通知孩子可以出院了,他们办完出院手续后已经快到中午了,归心似箭,薛家良代表公然,跟白瑞德两口子和茅岩在电话里告别后,便直接驱车回省城了。
卜月梅被薛家良安排坐在了前面,为的是他能坐在后面抱着女儿。
出了北京,驶上通往省城的高路,卜月梅看着两边春天的景色感慨地说道:“咱们这一趟看花之旅可是一举多得呀,花也看了,青也踏了,孩子也生了!”
她的话,说得薛家良和公然都笑了。
刘三却没笑,他说道:“可把我吓坏了,从没见识过这样的事,去北京的时候,我开车在后面跟着你们,说真的,我这腿都打软了”
薛家良说:“废话,这里就你没见识过吗?我们都没见识过。别说腿打软,我就跟傻了一样,多亏了德子在场,不然真不敢想象事情会怎么样?”
公然看着丈夫怀里熟睡的女儿,摸着她的小脸说:“都是为了你这个小家伙。”
女儿似乎感知到了妈妈的触摸,她的小手动了动,小嘴也动了动,随后,继续睡她的香甜觉。
薛家良抱孩子的动作熟练多了,这一路上,他舍不得给别人抱,就是吃奶的时候公然抱了会,吃完奶他就又把女儿抱在怀里。
公然说:“我抱会,总是一个人抱会累的。”
薛家良撩开襁褓一角,露出女儿漂亮的小脸蛋,他无限疼爱地说道:“你们抱的时候多着呢,等我上班走了,想让我替你们抱会都做不到了。”
卜月梅笑着说:“然子,家良说得对,你别心疼他,就让他抱着吧,咱们抱的日子长着呢!”
公然笑着,低头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薛家良,此时,她觉得她是最幸福的女人。
中午,龚法成特意回家吃午饭,他将白兰上午送来的熬好的乌鸡汤热了一遍又一遍,等着全家人回家吃午饭。
尽管半路上卜月梅给他打电话,让她不要做饭,但龚法成还是提前给他们焖好米饭,将菜配好,等他们回来现炒现吃。
哪知,都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他们才回来,他也实在饿不起了,就胡乱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