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立刻给郭寿山发了一条信息,无论他有何事,都要来省城把刘三儿接回。
郭寿山回道:他是你祖宗吗?你找这么个累赘干嘛?
薛家良:别废话,如果你有事就安排别人来。
郭寿山:你是我祖宗还不行吗?
郭寿山这样说,薛家良就放心了。
下课后,周老师通知大家,晚饭后开讨论会,讨论这两天的学习心得。
白瑞德一听就急了,说道:“可不可以请假?”
周老师就是一怔:“原则上是不可以,特殊情况例外。”
白瑞德说:“我今天情况的确很特殊,都不是一般的特殊,而且我还要给另一个请假,那就是薛家良。”
周老师看着薛家良,说:“薛家良的假他自己请,不用你代劳。”
同学们听到后哄堂大笑。
白瑞德脸微微一红,刚要说话,就听周老师又说道:“另外我请同学们注意一点,为了珍惜在党校的这段学习时间,从今天开始,晚上几乎都有学习和讨论活动,这个大家要留意课程安排表,下课。刚才请假的那两位同学请到我办公室,我找你们有事谈。”
薛家良和白瑞德对视了一眼。
白瑞德小声说道:“不会是因为请假的事吧?”
薛家良说:“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败露了。”
“昨天晚上咱们做什么了?”
“喝酒。”
白瑞德恍然大悟,小声说:“这也是事?”
“在这里就是事。”
果然,他们来到周老师的办公室,周老师严肃地说道:“你们俩昨天晚上在宿舍喝酒喝到了什么时候?”
直截了当,都不给他们留狡辩的余地。
白瑞德说:“我有个毛病,刚换地方睡不着觉,就喝了一点。”
周老师又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说:“他说的情况属实。”
周老师说道:“我没让你证实情况属不属实。薛家良,你说你从基层来的,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薛家良感觉周老师这话有明显的歧视基层学员的倾向,他最憎恨老师歧视学生,这个已成为他心灵的创伤。他本想顶撞他几句,但又把话咽了回去,说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那你们俩今天晚上干嘛去?”
白瑞德抢先说道:“我跟女朋友好长时间不见面了,今天好不容易约到她,再不见面就黄了,我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周老师差点笑出来,但他仍然紧绷着面孔说道:“瞧你那点出息,不见面就黄的话,这个女朋友还是别要了。”
“那可不行,我就是不要我自己了也得要她。”
周老师又把目光投向薛家良。
薛家良想了想,看着白瑞德说:“我反复跟你说了,我不能跟你去,我晚上有大事要办。”
“啊?你这人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都约好女朋友了,你这不是故意让她不相信我吗?”
薛家良看看他,又看看周老师,严肃地说:“我刚接到信息,我们县有个人因为一桩官司没解决清,他下午去法院门口闹腾去了,砸了警卫室的玻璃,被辖区派出所拘留了,县里指示我去派出所,把t弄出来,一会县里就来人接他回去,马上就到元旦了,这可是维稳的大事。”
维稳,是各个时期的头等大事,被上级党委例入一票否决的问责制度。虽然上世纪90年代二轮土地承包、农民负担和城镇工商企业转制等问题引发的矛盾被消化了不少,但进入新世纪,这个问题,仍然是高悬在各级党委政府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谈“访”色变。
所以,当周老师一听薛家良请假是因为这事,而且他也听清了白瑞德代薛家良请假的真实原因,本可以立刻准他们的假,但习惯使然,他还是冲着薛家良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薛家良说:“您马上可以给中院打电话核实情况。”
周老师赶忙说道:“那不用、那不用,你赶快去处理吧,一定要注意方式,千万不要激化矛盾,以说服教育为主,快走吧、快走吧。”
周老师连声说道。
薛家良和白瑞德出来后,白瑞德看着薛家良说:“我说你有两下子呀,谎话说得一点都不来脸红的,你颠覆了我对纪检干部的认识。”
薛家良严肃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在说谎吗?我说的完全是事实。我刚接到短信,我们县的确有人去法院门口闹腾去了,已经被辖区派出所拘留了。我马上就去处理这事,对不起了大少爷,你自己去约会去吧。”
“真的?”
薛家良皱着眉头说道:“我能用这种事说谎吗?”
“那晚上……”
“我先去处理这事,我已经通知县里来人了,咱们随时联系好吗?”
“那好,等你处理完这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然女朋友还以为我骗她呢?”
薛家良说:“放心吧,你女朋友不会怪你们的,你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你也太没自信了吧?”
“我从小到大对什么事都有自信,唯独在她面前我没有自信。”
薛家良笑了,将笔记本塞到白瑞德的手里,说道:“你给我捎回去,我不上去了,马上赶紧去派出所领人。”
薛家良说完,便向大门口走去,这时,郭寿山的电话到了:“我到了。”
“你到了?这么快?怎么比坐飞机还快?”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市局办事,刚要回去,接到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