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抑制住内心的反感,笑着说道:“是啊,我的确见识少,喝的墨水也少,正好我请教一下,我怎样才能提高见识?跟上他前进的脚步?”
那个女人不知是太自以为是还是听不出白兰话中的嘲弄,她一屁股坐在白兰的位置上,说道:“女人啊,首先要自信,那种自信要由内而生;其次要会打扮,只要会打扮的女人,才能留住男人的心,再有,就是精明,精明的女人,时时刻刻能帮到男人,成为她事业中的帮手,助他一臂之力。”
白兰坐在她对面,说道:“那么请问,以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才能帮到他?”
任凤说:“你不行,你行事过于拘谨,另外,见识决定一切。比如我吧,走南闯北,到处演出,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高级的领导没见过?有时,在跟领导推杯换盏的过程中,就把基础打好了,顺便跟领导说句话,就能搞定一切。”
白兰忽然想起外面的传闻,就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帮到他?”
任凤摆弄着红指甲,说道:“当然,最近,我就要参加省里的五一文艺汇演,工业局的领导点名要看我跳的红色娘子军中的一段舞蹈,你知道,每次演出完,都会有一个内部酒会,酒会外加舞会,领导们都会争着和我们这些舞蹈演员跳舞的,这一点优于其他人,我到时悄悄跟领导说句话,相信不久,他就能提拔成正厂长。”
白兰鄙视地笑了一下,仍然很有礼貌地说道:“那好啊,如果事情办成,我们定当重谢你。”
任凤一听,抬起眼睛,看着白兰,说道:“你没有听懂我的话,我凭什么要帮他?”
白兰说:“凭他当上正厂长后,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呀?”
任凤“哼”了一声,说道:“现在也没人亏待我,我一不下车间,二不参加工厂的任何义务劳动,我这样就很好。”
“那你凭什么帮他?”白兰终于问道。
任凤一甩头,似乎下定某种决心,说道:“白兰,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跟你闲聊来的,一会我们就要出发,代表地区去省里参加汇演。我提前打扮好出来,就是来找你的,其实,我早就想找你谈谈我们三个人的事了。”
“我们……三个人?”白兰不解地重复了一句。
任凤说:“是的,这是咱们三个人的事,但我不想让他搅合进来,这样对他影响不好,所以就把范围缩小到咱们两人之间,女人跟女人有话好说。”
白兰的脸渐渐变白了,看来,外界的一些传言并不是子虚乌有,这个女人,居然找到她头上来了,她极力保持自己的镇静,说道:“好,请讲吧。”
任凤倒也爽快,不拐弯抹角,说道:“你把他让给我。”
“把他让给……你?”白兰不解地说道。
“是的。”任凤干脆地说道。
白兰又说:“可他是人不是物品呀?”
任凤说:“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区别。”
白兰镇静了一下,问道:“你就是为这个来找我的?”
“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任凤的话语和神态很有挑战性。
白兰冷笑了一下,又问道:“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这有什么区别吗?”任凤反问道。
白兰说:“有区别,我必须弄明白这一点,才能决定是否让给你。”
任凤笑了一下,她站起身,拿起药架上的一瓶药,看了看放下。
白兰走过去,说道:“你不要乱动,哪种药放在什么地方,我闭眼就能拿到,你一旦变换了位置,将来拿错药被工人误服,你要负责任。”
对于白兰的反击,任凤不以为然。她刚想拿起另外一瓶,被白兰及时按住了手,说道:“你感兴趣的是曾耕田,该不会是这些药瓶吧,请你坐到座位上,否则我会指责你破坏安全生产。”
那个年代,工厂发生的所有事故,都跟安全和政治有关,任凤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触碰这条红线的。
白兰维护这些药瓶的态度,没能引起任凤的重视,她小瞧了白兰,以为白兰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只会抹抹红药水的厂医。
被白兰制止后,她便不再对这些药瓶好奇,她想重新坐回刚才的座位,怎奈,座位已经被白兰抢了回去。
白兰指着对面患者坐的位置,说道:“请坐。”
任凤表现得无所谓,既然白兰如此看重位置,说明她不是一个开通、大方的女人,连个座位都这么跟她计较,她的思想境界是配不上曾耕田的。
任凤没有坐下,她手扶着椅背,说道:“你刚才问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你,如果我说他知道我来找你,这不真实,但如果我说他一点都不知道,也不真实,因为如果没有他传递给我的那些爱的信息,如果我没有绝对自信的话,我脸皮就是再厚,也不会来找你的,这个问题就看你自己怎么认识了。”
白兰感觉自己的确遇到了对手,她笑着说:“对于你的提议,如果不需要我立刻做出的答复的话,请你给了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还是这个时间,你来,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任凤一听,脸上立刻显现出一种喜出望外,她说道:“真的?”
“真的。”
“一言为定。”
白兰忽略了任凤的喜出望外,她原想,一天的时间足以跟曾耕田取得联系,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任凤来找她,那么一切都不用了说了,他是默认任凤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