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亡我秃发氏!”
安西军又一次猛攻,翳魁单于调集执法队行异常严酷的军法,才将手下士兵赶上城墙,险象环生的打退了安西军的这一进攻后,不知是恐惧还是不甘,翳魁单于不由的落泪,仰首张口向苍天问道,模样甚为凄惨,那里还有原来河西霸主部落之主的模样。
“父亲,我们还有机会挽回,只要父亲将纥那大哥给放出来。”
在翳魁单于身后的秃发翼建,虽然面上也满是失落,但并不像其它秃发部兵将那样绝望,他依然保有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的希望,于是向翳魁提出这个能实现这个希望的唯一人选。
听到自己最信赖的儿子提到那个让他无比忌惮和痛恨的名字,翳魁单于面上的阴霾越深,冷冷说道:“如果你还是我儿子的话,就不要再说这些蠢话了,你的异想天开,可能会贻害整个家族的。”
年轻没有多深刻斗争经验的秃发翼建,很是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到了如此绝境,还不放出秃发纥那这一唯一能力挽狂澜稳定军心之人,非常大声,非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翳魁单于看着一脸疑惑但满脸倔强不服的小儿子,轻叹一口气后,决定对其坦白,同时也是自认为可以教给翼建一些驭下的忌讳。
“如果在白亭河前我没有解除秃发纥那的职务,痛斥不遵将领擅自领军的罪过,将他囚禁起来的话,现在在情势危急的情况下,启用他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我痛斥他也痛斥过了,囚禁他也囚禁了,料想秃发纥那现在应该对我是恨之入骨吧,这样的人,我如何能用?如何敢放权?放心将军队交于他手中?”
对于翳魁单于解释的打死都不启用秃发纥那的理由,秃发翼建觉得完全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辩驳道:“纥那将军一心为公,一心为部族,父亲如果现在将他放出来,他必定竭尽全力的辅佐父亲,过后父亲只要暗地里向他道歉,而明面上多给些赏赐,让纥那将军地位超然,必定是让纥那将军心中对父亲的怨气消除许多。”
秃发翼建虽然年纪不大,但倒是很是明事理,也很是会做人,心怀也比较大,能够容人,但他所谓的亲生父亲却是与他天差地别,多疑残忍,气量无比狭始终是认为世间众人跟他一样内心卑劣,睚眦必报,野心勃勃,认定放出现在已经死死得罪的秃发纥那,自己一定会后患无穷的,所以无论秃发翼建如何劝说,他就是不同意释放那秃发纥那。
“如果不放出秃发纥那,对于我们秃发氏来说至多就是部族灭亡,而如果释放了秃发纥那,也许部族是得以保存了,但我们父子几人就很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秃发翼建听了翳魁单于冷酷的话后,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语,为自己父亲的固执决绝感到难以理解和痛心,立即出言:“那部族怎么办?秃发部的部民怎么办?城破之后,虽然安西军可能并不会大s他们,但他们也曾助过我们,在安西军手下不会好过,很可能全部都是被贬为奴隶。”
因为对于翳魁单于冷酷的手段太过震惊,还是太过着急,作为儿子的秃发翼建语气中竟然没有对于父亲的那种尊敬之意,这让翳魁单于很是不喜,继续说出的话也是格外冷冰冰。
“那些部民不用你关心,他们很多都是突厥人,并非我纯正鲜卑血脉,城破之后我们只要带领多是纯正鲜卑人组成的部队逃出就可以了,我们父子四人去北面的大草原,重新建立一番霸业,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安西登城部队虽然被暂时击退,但很快安西军的那些重型投石机就又开始轰隆隆作响,轰击打退安西登城部队后,在断墙上聚成一团的秃发守军,安西重型投石机如颗颗坠地流星般斜斜砸落,砸得城墙上的秃发守军血肉横飞,狼奔豕突。
秃发翼建看着好不容易击退安西军一波登城攻击,而士气有所回升的己方部队,在安西军重型投石机的打击下,有所一蹶不振,哭爹喊娘,相互挤推的从城墙上撤下来后,也是面露绝望之色,点头认可了自己父亲翳魁单于的计划,之是担忧道:“但即便部族中鲜卑裔的士兵忠诚,愿意在这危难时刻,对我们不离不弃,愿意跟随我们秃发氏去北部荒芜贫苦,nn不停的大草原,去重振秃发部,但他们的家小怎么办,现在可都在酒泉郡内。”
秃发翼建算是问到了翳魁单于的难点,对于这个问题,早就心存一旦见识不妙事不可为,就带领族中精锐力量逃往北部大草原,以图东山再起的翳魁单于自己,都是没有想明白,只是含糊的说。
“只能是暂时放弃了,他们的家小留在酒泉城,落到安西军手里,又不会被假仁假义的汉人立即就屠戮,总有救回来的可能,只要我们在北方草原重新崛起壮大,让那时掌控河西走廊的安西军也深深忌惮,害怕我们一个不高兴就兴兵南下劫掠后,就是救回南下失陷部民的时候了,但如果他们留在这里,一同被安西军俘虏或是投降安西军的话,他们就永远都只能是和他们的家人一样成为汉人的奴隶和狗了,这个道理就是汉人所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想我们手下的那些鲜卑战士是能够明白的。”
翳魁单于对于在酒泉郡城破后,率领他所认定的那些残兵逃出安西军包围倒是异常的信心十足,除了因为他秃发部军虽然在安西军手中屡遭惨败,但作为游牧民族仍然保有大量战马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