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家老宅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里,欧阳少志将跟自己玩了一下午还余兴未消的女儿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便来到了父亲的门口,敲了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欧阳青云见是他,放下手中的医书道:“回来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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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爸。”欧阳少志打着招呼与父亲对面而坐,有些惭愧地自言自语道:“一直都没怎么好好陪这丫头,今天算是补偿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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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青云没有多说,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医书随口说道:“华夏中医药博大精深,各类妙方散落九州,前人记载甚繁,后人传阅寥寥可数。华夏人大多尊崇祖训,子承父业,以至于所遗留医书多为家族所传,又难以让外人得见。此虽祖制使然,然传承之事,唯有垂垂老矣才喟然叹之,祖业无人继承,与断了香火又有何两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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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志不仅情动,他知道父亲感叹的是什么,他身为欧阳家子弟,更是这一代唯一的嫡系继承人,却偏偏对医学没有丝毫兴趣,天分更是谈不上,只是接手了家里的药材生意。虽然在这方面顺风顺水,也算不愧祖先,但不能肩负家族的传承终究有些不务正业。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早已放弃了让自己继承祖业的打算,转而将这份期盼放在了自己的女儿欧阳宁身上,好在那丫头对中医有着远常人的喜爱,又天资过人,这才算是让父亲看到了希望。因为此,父亲对欧阳宁一直疼爱有加,悉心教导,倾囊相授,虽然在一些问题上有时候过于严厉,但不能否认的是,欧阳宁最亲近最尊敬的,绝对是这个爷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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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志很多年没有听到父亲感叹传承的事情了,此时回忆起多年前的事情,不由有一丝歉意:“爸,我……唉,实在是对不起您,也对不起欧阳家的祖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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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欧阳青云笑了一下说:“我今天也不是旧事重提的,就是想起来这些事随口说一下。而且今天要说的事情也跟这些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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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志见父亲说起正事,回忆起白天爷俩未说完的话题,便问道:“程诺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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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青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否还记得,欧阳家的两本秘传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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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您说的是《祖方实录》和《祖方录》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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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更是欧阳家唯一的嫡系子弟,家主继承人自然非你莫属。按照祖制,你成年时我告诉了你两本医书的秘密,并且将其中一本传授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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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志接话道:“谁知道我在艺术上面的天分实在太差,一直没能将这一本融会贯通,到后来更是放弃了学医的路,另一本也就再无缘相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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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还记得这两本医书的来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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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年您跟我说过,《祖方录》是一位无名之人所传。乾隆爷得了怪病招天下医者诊治,我欧阳家祖当年只是个小郎中,危急之时恩公出手相救,此行不仅安然无恙,更是治好了乾隆爷。龙颜大悦命家祖太医院供职,但恩公劝家祖远离宫闱,自请留在京中行医造福于民间,事后恩公闭门写下无名手札。恩公言明,此手札所记载药方并非无主之物,只可依次治病救人不可贸然传授,更不可以方换钱,以免招灾引祸。家祖依言立下祖训,并将手札装订成册,为欧阳家历代所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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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青云接过话说道:“恩公赐下药方,本意是造福世人,但也言明其有原主,实为盗取而来。我欧阳家历代传人,自那时起便以此为本在京中立下足根,并派家人行遍九州习得天下医术,集万家所长沥几代心血著下《祖方实录》,此次为我欧阳家真正根本,传于后人。而后便将《祖方录》封存,非传人不可观之,非危急不可用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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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据您所说,百余年来几乎未曾再用过《祖方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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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从有了《祖方实录》,再加上后代子孙日益完善,以此便可治所遇之病。到了我这里,不仅没用过,甚至后来都几乎忘记了《祖方录》中记载的药方。”欧阳青云惭愧地一笑,接着感叹道:“其实这样也好,这《祖方录》本来就不是我欧阳家所有,如果不是怕后代无方可用,这《祖方录》不传也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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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知道您怎么想的?”欧阳少志难得在父亲面前开着玩笑。“您广收门徒,明面上说一直在找什么‘有缘之人’继承您的衣钵,其实是看准了医学世家的那些人在找药方的原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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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这样又如何?恩公之言先祖之训。盗可得一,习可得十,而得其万千,非他人相赠难为之。恩公能得天下秘方,必是众家敬仰大德之人,如此胸怀天下,实为欧阳家之幸,天下人之幸。多年来我妄自揣测,若能将恩公所赐药方扬光大,想必九泉之下也不会被他老人家所怨,只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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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青云说到这里,欧阳少志便接话道:“只是这样一来保龙堂声势大振,得罪同行不说,还会遭其他世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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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这种事情不要乱说!”欧阳青云并没有否认,只是轻喝一声,随之又叹气道:“其实你说的没错,这些也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据历代祖先记载,这些药方在我保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