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幽幽荒无人烟的深山,一轮清世明月高悬,天边的流云暗动。
一片开阔的草地上。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叶舞天空,寒星杀气四下迸射。
昏天黑地的激烈打斗场中,依稀可见一个身穿暗色花纹体恤衫的中年男子与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身影残残,强劲的罡风从密不透风的剑光中呼啸而出。
美丽的女子及腰青丝自然披散,身着一套白色衣服。她手中剑宛如一道白虹,挥划中带落着一些美丽的冰晶,在月下光拖着淡淡的光芒。
两道身影蓦然分开。女子落地时姿势华丽惬意,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中年男子气喘吁吁,落地后又遏制不住向后退去一步,套着铁甲垂下的右手轻颤。
持剑的女子眼神中蓦然流露出一份不属于她这年纪的凶狠。她身形猝动,闪电般地扑向五米之处的对方,手中青锋在挽动时化一道白色的流光。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流光亦是抹过中年男子的颈部。
一切都停止了。天空的皓月却在这刻突然变成了淡淡的红色,透出一丝诡丝。撒下淡粉的光芒。
女子有感应地抬头,并轻轻颤抖了一下,鲜血飞溅中,罡风袭面,青丝迸射飞扬,她的心口一疼。与中招的对方一同轰轰倒地。
月光又变得正常,仍是那么冷冷清清的银辉。她合上眼之前微微笑了笑。
。。。
是夜,大约戌时,树影在隐隐流动的微光下斑驳陆离。
大月秦国显赫的太尉府红绸装缀在古色古香的檐廊,大红灯笼更是五步就能见着,连路过的下人都穿红戴绿,空气中隐约流淌着喜气的乐曲。这里好似正办着一场旷世喜宴。
“小姐!你怎么这样傻?奴怎么办……”
“新夫人吞金自杀了!”
“快!快去叫少爷!”
一声充满了恐惧的惊天大喊自府中的鹊归苑响起,主卧的门一开,藤萝悬坠的静谧悠长过廊就跑过受了惊的丫鬟。
刹时,恬美安雅的这方天空惊躁起来,惊了就近忙碌穿梭不息的下人。
不久后,过廊走来一位身材高大、威慑力四射的年轻冷面男子。
依稀可见,他美目冷若寒冰,身上的大红喜服飞扬跌落,腰挺得极直,悠然负手于后,合体的喜服显出健硕的身段来,后跟着两个一文一武神态恭敬的随从。
文与武看起来都三十来岁,文的长得秀气,一身暗色长袍,一张倒三角形脸,眼睑覆下,巧妙地掩映住了眼里的一切情绪;武的着玄色短打衣襟,虽微微躬着身子,却一手轻按在腰间的佩刀,令人恍惚间联想到林中的黑豹来。
那前方的喜服男子一看就知是这府中的主子。他宠辱不惊地来到人头攒动的婚房门前,无任何表情地望着红蜡燃起橘红色光芒铺满的的屋内。
透过悬挂成八字形的帷幔,他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新娘子。
身着豪华潋滟喜服的女子直挺挺地躺在软床榻上一动不动。
而屋门大敞,风簌簌袭进,薄如蝉翼的红纱帐轻轻摇曳,帐中的她看起来眉目如画,清秀丽质,却脸色煞白。
“大人……”身后文士打扮的男子面色忧虑,低低地唤了声驻足不动的男子。
喜服男子大手一抬,惜字如金,并不多言,阻止了他的话说下去,依旧冰冷地远眺新娘子。
下人们赶紧施礼。一个丫鬟一头迎了出来,向男子福了福身子,“少爷!你可来了。少夫人吞金……奴已经让人去请彤大夫了。”
“废物一个!死了最好!”喜服男子轻嗤一声,冷冷地迈进门去。
他正是府中的男主子,当朝年纪轻轻的太尉月轩璞。身后文的是这府中的大管家无叶,武的是护院头领及在枢密院有职位的甫青。
。。。。
迷幻的空间里,红纱袅袅飘飞,薄雾缭绕身旁,灿若锦绣,如梦如幻。
“鹊儿!你终于回家啦!”迷雾一般的飘渺红里缓缓走来一位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头脑迷糊的冷雪鹊不是看得很清楚,但依稀能见他青丝披肩、面若冠玉,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捂住心口,那里宛如还残留着前一刻与邪恶巫师恶斗后中招的疼。
自己一剑抹了对方的喉,而对方趁自己受了月亮倾刻间变得微红的影响,那铁爪似的五指穿透了自己的心胸,血淋淋的心一闪而过。
疼!一生巫法高深,清风明月相伴,遵祖训誓除去修术界的败类。原来一切都是浮云!但愿来生做个平常人,过一世平淡的日子!
这是她香消玉殒时留在脑海的想法,也是一生的幡悟。而虽环境改变,可意识渐而清晰。她脑中也从没有这么一个男子印象,警惕地道:“你是谁?”
环境神奇一变,庄重肃穆,巍峨的宫门作背景,他策马向她奔来,“你是我的女人!我追你来了!”
“怎么会?”她瞳仁聚拢,愕然地张着小嘴,那白满满地填充在眼里,可蓦然头部一阵剧疼,如要裂开一般,眼前的景物变得愈加迷离,直到再也看不清一切。
做梦了!真的可笑!自己明明死了。居然还会做梦!
冷雪鹊深吸一口气,静守灵台,倏地睁开一双琉璃大眼来。
噗!咳咳……好难受!啊!金子!
眼前金光一闪,她布满了血丝的眼里金灿灿的,却是锁定从喉咙猝然吐出的一锭金子。
那金子疾如闪电地朝前呈一条直线飞去,却在纱帐的柔弱横拦下转瞬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