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神,江信北见对方气势汹汹,退后几步,凝神戒备,势头不对,就得撒腿逃跑。
在家千日好,出门寸步难。
城里不比在村里,在村里,大家知根知底,这种事情,可以理论是非,大不了,打一架。更不比小时候,情绪来了,就不管不顾,谁怕谁呀。
见对方只三人,江信北心里安稳下来,至少不会吃眼前亏。
借助灵活的步伐,江信北在三人的围攻中,见招拆招,含劲不发,轻松自如。三人之间有一些配合,力量却不大,招式像是练过,但说不上变化,和地方上的泼皮没多大区别,不过这三人也不像泼皮。
李运昆每一招肢体接触,都感到巨大的压力,而江信北似乎游刃有余。三人意识到人家存心相让,手脚缓下来。
不多大会儿,周围渐渐汇集了不少围观者。
交班后,杨生旺美美地洗个澡,换上干净整洁的军旅便装,叫上自己俩弟兄,准备到馆子祭祀一下五脏庙。见那么多人聚集,不免好奇,带着两手下弟兄加入围观。
街头打架是警局管的事情,和杨生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纯粹的看客。
三个大小伙子,奈何不了一个青涩少年,围观看客有好事者起哄,有热闹可看,就这样偃旗息鼓了,未免太过扫兴。
这不是故意挑事么?江信北不由朝人群看去,三人拉不下脸面,又不愿示弱,瞪视着江信北。
杨生旺见是江信北,微微一惊。前天城门那一幕印象太深了,江信北就那么随手一拿捏,自己一条胳膊几乎麻木。像江信北这样的人,不和世家子弟有关联,也应该和帮会相关。这些人不得罪还罢,一旦得罪,肯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杨生旺对身边的储昌义和易仕华桦低语一番,朝场中努努嘴。
江信北揉揉额头,神情之间像个被欺负的小弟。
见江信北摸额头,李运昆无意中也摸着额头,感觉头上有个包,轻轻按一下,痛到骨头,却灵机一动,不能力敌,便只能智取。
&子,我们也不为己甚,你只要道个歉就成……”
李运昆话没落音,储昌义接着一人的话头,说道:“兄弟,要我说,不能就这样算了,知道的,说保安团对老百姓和气,不知道的,还当保安团的弟兄欺善怕恶,这让保安团弟兄们脸往哪里搁?”
易仕桦:“是啊,得罪了保安团的弟兄,得让他长点记性,要不,什么阿狗阿猫都敢来招惹咱们,这是打脸不是。”
储昌义:“………”
易仕桦:“………”
储昌义和易仕桦唱双簧似的自说自话,李运昆三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插不上嘴,任由俩人你来一句,我来一句。
这两人明摆着是来挑事的,自己三人又奈何不了江信北,李运昆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怒极难忍,暴喝道:“仕巴子,尼玛的狗狗,扇阴风,点野火,算哪门子本事?想找事,你们过来,老子还怕了不成?”
储昌义:“我们俩自说自话,管你鸟事,你会咬呀。”
从云山雾罩,到了然明白,江信北小时候,原本在村里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此时乐得做局外人,成为观剧不语的五好观众。
保安团三个营,刘琦的一营驻扎到瓜坪,替葛俊辉守住瓜坪码头的油水,剩下两营互不买账,纠葛不断。今天这场合,即便没有江信北这档子事,杨生旺都得想法子羞辱一下对方,现在占着理,储昌义和易仕桦自然怪腔怪调,极尽讥讽之能事。
保安团平时不怎么得人心,见他们窝里斗,短暂的安静,有些人怕事,悄悄溜走,留下的围观者却如观大戏,时不时议论两句,调侃意味十足。
储昌义和易仕桦量李运昆三人不敢动手,言语配合外面的调侃十分贴切。李运昆三人下不了台,斗嘴斗不过,那就靠拳头说话。
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围观者有些目瞪口呆,这个转变也太匪夷所思,所逢非所思了。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江信北早把结交杨生旺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夜幕降临,江信北敲开赵家宅门,宅门前的灯笼透出的橘黄的光芒照射在江信北的脸上,红红晕晕,好一个标致而英气外露的后生,门子略一愣神。
赵元茂子女都不在身边,晚饭后俩老夫妻在堂屋说话。现在的局面比前段时间缓和多了,冷锋传来消息,江北**和张徐红军激战正酣,洪湖方面也有些动静。具体结局似乎对**有利,但不到最后关头,谁说了都不准数。前两个月,据说江北张徐所部,仅凭一万五千之众风卷残云般,地盘一下紫扩充到二十多个县,势力急剧增加到四万多人枪。一旦红军缓过气来,**是不是如前几次一样,虎头蛇尾?冷锋提醒赵元茂,局势不明朗,小心提防。
在乱世中生存,没有自保的手段,就算暂时平安无事,也只是待宰的肥羊。现在,赵家的家院多了些人,大多是以前在青龙岗的部属,少几个是后加入的年轻弟兄,忠诚没有问题。其他事情都安排下去,不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就行。
赵元茂和妻子说些谨小慎微的话题,反而勾起夫妇俩对年轻时候快意恩仇的回忆。赵元茂夫妇是土匪出身。十六七年的商贾生活,并没有比土匪轻松,刀头舔血的场面是少了,但勾心斗角,闯荡陷阱的次数却飞速见长,一个应对不当,和刀头舔血的结果相差不多。对姚梦欣的事情,两夫妻心思异常相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