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梓的眼中,自己已万分小心,而在右使的眼中,她几乎是毫不顾忌府兵的存在,就冲了出去。
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潜入了宅中。
已过熄灯时间,一片漆黑,但,正是这样的黑夜,才是林梓的战场。
跳上房顶,林梓掀开一片瓦,屏息往里瞧。
他还没有睡着。
只听得他悠长叹息一声,翻身转向墙的方向。
悬身挂在房梁上,林梓伸手去推窗,却发觉窗已被锁上。
如今依旧是夏季,天气炎热的很,他将门窗锁好闷在屋中,也不怕将自己给憋死。
将头上簪子取下,林梓倒挂,熟稔地将锥刀切入窗中,将窗栓撬开。
轻微的一声响,在夜里聒噪虫鸣声的掩盖下显得微不足道,但床上那人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
他惊惧往声源看,只见月光下,一身着冯府甲胄的年轻人站在他的床前。
他想要尖叫,却不料那年轻人冲上来,在他颈脖处一点,便让他哑言,没了声音。
他想要将旁边的东西甩开,却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冰凉地贴着他的头皮。
是刀。往下两寸,他必死无疑。
他不敢再动,只惊惧看了来者一眼,瞪大双眸,晕了过去。
***
赵玉恒坐在树端,瞧见自己手炉中的香片已点了一半。
“也该出来了。”他喃喃。
不等他神思回归,就听得一声闷响,一个人从墙内被扔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背着地,大约摔断了几根骨头。
林梓从墙上跳下。她早已脱下甲胄,穿着的还是自己的白衣。
赵玉恒迎过去,“人带出来了?”
“嗯。”林梓踢了地上人一脚,那人清醒过来,爬起身。
他瞧见林梓的脸,刚想大叫,就被卸了下巴,塞进布条,依旧不能出声。
“看来,你认出了我。”林梓横眉笑,“想来,林将军的事,你也脱不开干系。”
那人拼命摇头,想要说话。
“你想说不是你做的?”林梓问。
那人拼命点头。
林梓蹲下身,扬起他的脸,“可是我认定是你了,你就得死!”
这种人,林梓见识的多了。他们总能扭曲事实,将一切责任都推开,将自己说得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天下谁人不可怜?就连可恨之人,都有可怜之处,要是林梓听他倒苦水,她的仇,还报不报了?
赵玉恒将绳子递给她,以行动支持林梓。
林梓在手里挽了个结,套住那小厮的嘴,再往他脖子上打了结,又将手脚都扎紧绑牢。
“今日只是个开头,我倒要看看,你这条忠心耿耿的狗,有一个什么样的主人。”
谋害忠良,谗害皇帝,朝堂上要这样的人又有何用!不如今日就替他们灭个祸害。
将小厮挂在冯府正门口,林梓眼也不眨,将锥刀扎入他的咽喉。
退后两步,避开pēn_shè出来的血液,林梓瞧着他挣扎地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而地上的血,也积成一滩,鲜红刺目。
从怀中掏出一支方才顺手拿来的毛笔,林梓沾沾地上血迹,用左手在门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大大的‘死’字。
血,尤顺着字迹往下流,林梓将毛笔扔下,退后两步,看了一眼,确定找不到她的痕迹,才对赵玉恒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