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现在去睡，至少要叫醒一众丫鬟，况且她还得守着等明晨修言来此处，她再去休息。
“四爷您就是心太善了，总替我们这些婢子着想。”大丫鬟团心道。
她走到桌前给林梓倒了杯茶：“也难怪殿下平日看中您，果然都是有缘由的。”
林梓笑着接过，抿了一口，搁在一旁桌上。
团心见林梓不语，又笑：“四爷家中可有姊妹？”
林梓皱眉，这丫鬟，无端提起这件事来作甚？
她便笑答：“只有一姊，何故此问？”
团心笑：“也并无大事，只是见四爷同一幅画很是相像，却总找不到机会问问。您知道的，我们那位爷不爱说话的紧。”
原来如此。不过同她相像的话，大约也只能是她。林梓心道：林府哪里还有除自己以外的姊姊，除了自己不还是自己吗？
“四爷。”团心低声，她见林梓又许久不出声。
“哦。”林梓回神，“那幅画在哪呢？给我瞧瞧。”
团心这便有些为难：“四爷，这……殿下，不许我们随意看他的东西。”
林梓道：“这是我要看，自然是我担责，你放心，他怪不到你头上去。”
听她这样说，团心的胆子大了起来。
她从卷筒里抽出一支长卷，递给了林梓。
这丫鬟倒对玉恒的东西熟悉的很。林梓眯眼，稍有不悦。
团心忙解释道：“我上回见殿下画画，他并未回避，又是叫我收好的，我才知道是哪卷。”
怪倒如此。林梓心思暂且搁下，展开卷轴一瞧，画上那抚琴的美人儿，不是她又是谁？
团心和几个丫鬟仗着林梓对她们宽容，凑头来看，不禁叹道：“果然同四爷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往下瞧，林梓看见底下题字江山行。
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形容。
团心指着画上空处：“我总觉得这里空的好生奇怪，却不知哪里不妥。”
林梓顺着她的话，瞧见画上美人身旁果真空了大片，略显突兀。
林梓合上画道：“或许只是留白而已。”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却不这样想。只是有些想法又怎么好告诉别人？
“这样吗？”团心有些失望，又振作了精神，“听闻林五姑娘同四爷您很像，不知同画中人比起来……”
话说出口，团心方觉得自己是大大的失言，忙掩了口，站到一边不说话了。
林梓却笑道：“没有十分相像，也有八分，你既然已经听过传闻又何必来问我？”
“所以……”见林梓并未生气，团心小心试探，“林五姑娘同殿下是旧相识？”
十六七岁的姑娘最喜欢这些绯色消息，听见林梓这样回答，她们眸子都亮了起来。
“去问你们殿下，我可不知。”林梓笑道。
团心撇嘴，要是殿下真的那么好说话，她就不会来问林四爷了。
因而她叹：“可惜林五姑娘还小，眼瞧着咱们王爷是留不住了，也不知殿下会不会难过。”
赵玉恒会不会难过林梓不知道，但她看着团心自己先难过了起来。
林梓转头瞧见赵玉恒紧抿双唇，心想：大概，他是会有那么一点难过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