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眼底微闪，低低问道：“十三弟？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赵玉恒茫然：“嗯？”
邕王眼睛重新黯淡下去：“没事，你喝醉了，还是早点休息。”
“我没醉。”赵玉恒道，“我很清醒。”
他丢开邕王，一步一绊地往前走。
邕王只好一步一步地跟。他道：“十三弟，你要到哪里去？”
赵玉恒没有搭理他，只是往前走，周围士兵见了，都纷纷同他打招呼。
据说这同南国大胜的第一仗，就是这位将军打下来的。
走到一处墙角边，赵玉恒蹲下身，扶着开始吐。邕王见了扶额命人替他打水。
这样说来，还是从前的那个赵玉恒看着更让人顺眼些。
好容易吐完，洗漱过后，邕王原本还想拉着他离开，却不料后者竟然站着不动，直直看着他。
眼底清明，望不到半点醉意。
邕王心底莫名有种不安。他看着赵玉恒，扯出一个笑：“十三弟，你是怎么了？”
赵玉恒看了看身周侍从，使了个眼色。
邕王见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对旁边的士兵点了点头。士兵这才退了下去。
“我是赵玉恒，对不对。”开口，赵玉恒直入主题。
邕王倒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白，但也不意外，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十三弟？”
“先皇。”赵玉恒冷笑，“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叫林梓？”
邕王失落，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赵玉恒退后两步，脸色有些差。他喃喃道：“我记得，我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邕王将脸沉了下去。
“他大概，是死在了林梓的手里，对不对？”赵玉恒轻轻道，眼底光芒微闪。
那是复仇的光芒，邕王再清楚不过。他看着赵玉恒，心思迅速活络了起来。
然而赵玉恒似乎没有站稳，往后倾了一下，竟直直往后跌，邕王下意识伸手，觉得不妥，又收回来。
他想起如今自己同赵玉恒算得上是合作关系，他这样多疑，自己抽手不管，他多半会引起疑心，权衡之下还是立刻伸出了手将他拉了回来。
赵玉恒却借着他的力气，同他调转身形，一把将他往后推去。
来不及惨叫，血雾飞散，邕王瞪大了眼，只能看见那个男子冲他淡淡一笑。
“抱歉，我忘了，这里还有个机关。”
风，吹散一切，徒留邕王渐冷的尸体。赵玉恒蹲下，伸出两根手指压住他的脉搏，确认他已经死透。
角落处，几发强弩还在闪烁着乌黑的光，是之前备战时‘遗落’下的。
踢踢地上尸体，赵玉恒没让自己鞋尖染上鲜血。他低低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还是去死吧。”
至于报仇？
呵，难道你们以为你们做戏我看不出来么？
下了地狱还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合作伙伴。是他出卖了你。
不然，你怎么会死得这样顺利？
赵玉恒望了望天空，上头因为有云层遮蔽显得很黑。血腥味淡去，邕王被军营中的暗器误杀的事实很快就会坐定。
不过......
赵玉恒稍稍侧头，看见黑暗处似有人影在晃。
这种被人掌握的感觉可不太好，尤其是这种鬼鬼祟祟的偷窥，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