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泉收回宝钱,再不进攻。他又将钱望空一撒,一吊又一吊古钱也像珠帘垂下,围绕住上官天泉周身,如走马灯旋转。
宇文拔都道,“上官侯爷,我是攻守随意。你却攻守只能择一,余地不多呀。”
轮到宇文拔都进攻,他抡无限锤与乾坤宝钱化成的旋转帘子相磨,就像磨坊里舂米似的。一枚枚古钱弹出斗法台,溅射在琼岛上,烧出满岛筛子似的坑洞来。
上官天泉却道,“宇文拔都,这不祥之兵终究是一件八转兵器。你的心力再强,兵器有限。这锤子败了原剑空,又毁我的法宝,还能用到何时呢?”
只剩下四五串古钱,像薄薄的帷幕那样护持着上官天泉,宇文拔都的无限锤止住不动。
上官天泉说的极是,即便是我的正牌无限锤也在历次大战后磨损殆尽,从此深藏慎用,宇文拔都的赝品与这九转神器对抗的太久了。
宇文拔都摇头,将手上的无限锤扔下了高台,无限锤化成一团扭曲的废铁,终于损毁了。
他转用赤凤神羽衣包裹的手去拨上官天泉的护体帘子。溅射在四处的古钱又转飞回来,如千万飞刀扎向宇文拔都。
宇文拔都大喝一声,那赤凤神再次从他身上振起,将一切古钱裹住。双宝变幻,这次又成了一头飞豹和赤凤神扭打在一切,在天地上下翻滚。
只剩下都无法宝的上官天泉与宇文拔都两人。
“宇文拔都,如今你攻守俱失。剑宗的人不能没有兵器,但龙虎宗的人只要能说话,就有咒语。”
上官天泉念动了咒语。
一头头青面獠牙、眼如碧火的丑萌鬼丁像水泡一样从虚空冒了出来,擒抱抓拿宇文拔都的臂膀。不一时,宇文拔都被埋在一座肉山里。
上官天泉淡淡道,“点到为止吧。我的道行稍胜你一筹。”
肉山堆里,传来宇文拔都的闷哼,“我还有一件本命兵器。”
上官天泉愕然。
我的纳戒忽然响动,沉寂在顾曼殊道士塔中的风雷王轮豁地跳出,显出念兽的模样,一只如云彩大的金翅鸟径直落到上官天泉背后,巨爪将他肉身撕裂,上官天泉的元神急急遁出了斗法台。
一切围观之人都动了容色。
那金翅鸟沉稳踱至肉山,稍一振翅,叠罗汉的众小鬼肉酱般翻飞出去。伤痕累累的宇文拔都爬了出来,跨上了金翅鸟背脊,手中多了一对风雷王轮。那赤凤神也弃了乾坤宝钱,重新像战甲一样披上宇文拔都之身。
他冷冷地扫过高台下方的众人,向上官天泉道,“你败了。”
上官天泉的元神道,“都督,不愧是八真人之师。”
上官翩翩握住上官天泉的手,天泉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我还活着。”
翩翩凄然道,“爹爹。”
上官天泉道向翩翩和清薇真人道,“凌牙门已备好了宝船,从此我们浮于海上,中土之外有四荒,四荒之外更有世界,偌大的瀛海,总有龙虎宗存身之地。”
上官天泉失去肉身,返虚的日子又要迁延了。
宇文摄政踞坐在傲然的金翅鸟上,出了狮子吼,他宣布,凌牙门从此归属北朝。
台下的魏芝也欢呼起来。
我反而跳上了高台,向顾曼殊的转世宇文拔都施上一礼。
宇文拔都笑道,“我反要谢原掌门。你是我的福星,若你不至凌牙门,我今日难有此胜。”
我道,“若我今日返虚,未曾不能击杀摄政。”
台下一片静谧。
魏芝问周佳,“这原掌门真是他自吹自擂的那样,是天下道术第一,比我义父还厉害吗?”
周佳说,“原剑空不要脸面,的确能杀你义父。”
宇文拔都正色道,“然而,原掌门没有杀我的理由。”
我长叹一声。上官天泉既已服输,我失了话柄。中土再起战端,也全违背了我的本心。宇文拔都并没有入魔,我不能像道门当年诛杀顾曼殊那样义正言辞的杀他。
剑宗的云、林、扬之水三位真人没有言语。他们看不惯宇文拔都,却不能向同门之人下手。
我的法眼还观照到了凌牙门之外的剑宗门人,有钟大俊、有蔺朝阳、有徐绍基等人……他们都在危难之时,蒙受了宇文拔都的恩惠,即便云、林等真人都难用道义劝他们回心。
我若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宇文拔都,天下并不会安定,一大半剑宗的门人,还有依附宇文拔都的无数门派都会为他复仇。云、林等真人也会被那些门人不由自主地拖入红尘,和昆仑拼到玉石俱焚。
我收回法眼,向宇文拔都道,“修真者傲笑王权,逍遥自在。偏你要将他们重新逼成朝廷的鹰犬,你心中难道快乐?。”
宇文拔都道,“原掌门,请回昆仑山吧。红尘与你无关了。”
他驾着金翅鸟,降到魏芝的身边,把这孩子抱上鸟背,抱到身前,道,“义父就送你一道回去吧。”
魏芝也是兴奋,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骑金翅鸟。他又要宇文拔都手中的风王轮玩。宇文拔都敲了下这孩子的脑袋,却依旧给了他。这神兵本不是凡人能够提起,但魏芝信手就调皮耍了起来。
宇文拔都带着魏芝经过云、林三位真人,又从纳戒取出那一只占卜魏峥嵘的灵签,向他们扬了扬,道,“祖师来去,本不该受我们这些后辈打搅,轮不到我们为他作主。这只灵签不要也罢了”
言毕,宇文拔都扭断灵签,掷在云、林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