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欢瞬间手脚冰凉,怎么会这样……
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后悔,木清欢惊慌失措地跪下,恳求道:“妾身知错了,求皇上开恩!妾身再也不敢了!求皇上……”
慕容瑾面无表情地转身。
见皇上无动于衷,福禄眼皮一耷拉,吩咐后面的小太监道:“拉下去!”
木清欢嘴角发麻、脸色苍白地看着小太监靠近自己,在他们碰到胳膊之前,猛地向前一扑,紧紧地抱住慕容瑾的脚,犹如抱住浮水的生木般,哭诉道:“不、不!皇上,您不能砍妾身的手!皇后娘娘曾说过,妾身等若有喜欢的,可以送给妾身等,皇上您不能……”
福禄将她抓住皇上的手踢开,对又一个搬出皇后娘娘的女子深感厌恶。
木清欢绝望地做最后的挣扎:“皇上,您因为区区一朵花就要砍妾身的一只手,妾身不服!皇上,您就不怕皇后娘娘知道吗--”
慕容瑾突然回头看她。
“等等。”
听皇上开了口,小太监拖着人,立即不敢动。
木清欢欣喜地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不知哪一句话令自己又有了一线生机时,却见慕容瑾越过花丛,看向亭池,更冰冷无情地说道:“既然这么喜欢御花园的夜,朕就允许你永远沉睡于此处。堵住她的嘴,扔进河里!”
月光洒在他风华浩淼的容颜上,曾令后宫女子趋之若鹜的俊美、尊贵的诱惑,此刻看起来却是那样地凉薄。
木清欢闻言不可置信地瞪直了双目,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想争得宠幸的皇上吗?这就是她所渴慕的温柔与圣明吗?不过一朵花而已,他何须如此残忍?
福禄也怔了一下,平静后迅速让人将木采女打晕拖了下去。
慕容瑾负手冷冷看他一眼:“今晚的事谁敢传到皇后耳朵里,朕要他九族死无全尸!”
“是。”福禄垂下脑袋,心里没来由地认定皇上是在警告自己。
夜幕遮掩住他的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私下里的小动作是不是一直被皇上看在眼中,掌心不禁狠狠地捏了把汗。
“走吧!”慕容瑾淡淡转身。
“皇上要移驾何处?”福禄小心翼翼地问。
慕容瑾看看时辰,不知不觉这么晚了:“皇后睡了没?”
“凤藻宫的灯还没熄,奴才这就让人去禀告。”
“不必了。”慕容瑾顿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去彩云轩。”
福禄不敢有异议:“皇上摆驾彩云轩。”
宫灯摇晃,亭池轻微的水声过后,荡起一圈圈幽暗的涟漪。
……
彩云轩内,徐云染突然收到接驾的旨意,沐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
桃儿含笑地为她擦洗双肩:“恭喜主子。”
就算童宝林昨晚勾了皇上,让主子失了颜面,可到底没有留人的本事,只是一晚,便让皇上弃了她。
徐云染嘴角也挑了一抹笑,虽然没出门,今日她也听了一天的嘲笑,皇上昨晚一开始定了她这里,半路上遇见童宝林才改变了主意。不过她并未将扬眉吐气挂在脸上,转瞬便低头任桃儿帮她梳洗。
夜晚不适宜浓妆艳抹,桃儿斟酌着为自家主子着了清淡的妆容,恬笑盈盈,更显温婉可人。
徐云染披上新衣,腰带下是一如既往的玉佩,她心知容貌上比不过皇后,便尽量在服饰上避开皇后的风格。长发松松地挽起,玉佩温润的色泽折射出较男子更为清流的雅致,在或俏丽,或柔媚的后宫,仍令人觉得眼前一亮。
徐云染耐心地等在门前,彩云轩里的每个人都为她即将到来的侍寝急切地忙碌着,徐云染平和的心情也不免升起一丝期待。
福禄洪亮的嗓子不久便在彩云轩外响起:“皇上驾到——”
徐云染远远地便弯下了腰:“妾身恭迎皇上。”
慕容瑾停在她面前,彩云轩外的灯笼被换成了大红色,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喜庆。
慕容瑾恍惚记得上次沈沉瑜破天荒在凤藻宫外等他,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悸动的心跳。
明明午时才见过她,他却好似很久没见她了一样。
慕容瑾伸出手扶徐云染起来,宽厚的手掌触及她纤弱的身姿时,轻描淡写地问道:“怎么等在外面?身体好些了吗?”
徐云染羞涩地点点头:“谢皇上关心,妾身已经大好了。”
慕容瑾心不在焉地扫过她红润的面色,纵然不上心,仍夸了一句:“气色确实不错。”
徐云染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立即缩了回去,脸色更加晕红:“妾身在屋内为皇上准备了茶点。”
慕容瑾没多少情绪地提步与她往里走:“玉佩很别致,可是徐爱卿刻的那块?”
徐云染明白皇上能来自己脱离不了父亲的功劳,大大方方地应道:“回皇上,正是。”
慕容瑾看见了桌子上冒着香气的糕点,给面子地坐下吃了一块:“味道不似御膳房做的。”
桃儿替主子开口:“回皇上,是婕妤亲手做的。”
“是吗?怪不得朕吃着口齿生香。”慕容瑾笑笑,莫名忆起后妃讨好先皇的伎俩。
“爱妃有心了。”
“妾身第一次做,皇上不嫌弃便是妾身的荣幸。”徐云染羞涩地低眉,因为他的称呼心潮暗动。
慕容瑾吃不出来究竟是第几次做,习惯了凤藻宫的桂花糕,乍然用别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新鲜。
……
凤藻宫内,玉坠犹豫地看了看等在榻上的沈沉瑜,不知该不该跟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