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没有出席,在沈沉瑜如沐春风的笑容里,秀女们少了第一次殿选时的拘谨。
“谢娘娘!”一众秀女起身,宽敞的水袖下均是妙曼招展的身姿。
有大胆的悄悄抬头看向沈沉瑜的方位,触碰到沈沉瑜温柔和善的面容,无一不看怔了目光。
阳光下的皇后娘娘比殿选那日更美了几分呢。
徐云染垂着头,自从与玉扇对上后,沈沉瑜的形象在她心中落了不止一丈。
苏心怜立在众人之中,艳羡皇后娘娘超然的地位,暗想自己何时才能拥有如此前呼后拥的生活。
庄妍儿在宋婉芝身后昏昏欲睡,昨夜紧张得无法入眠酿成了今日睁不开眼的痛苦。
江凝雪望着仅沈沉瑜一人坐在上首,担忧姑姑的病却没有办法明问。
“好了,开始吧!”沈沉瑜环视了一圈众人,含笑吩咐道。
“——摆——”
冉姑姑一声令下,空旷的地面瞬间出现了数百张小桌,依次排放在所有秀女的身前。
小桌上统一准备了白绢布与各色丝线,小簸箩里放着精巧的绣针和剪刀。
秀女们就坐。
“诸位有两炷香的时间来展现你们的绣艺,香灭后交上绣品。”冉姑姑摆上香炉,开始计时。
两炷香的时间不长不短,沈沉瑜坐在上方,悠闲地俯视着开始忙活的秀女们。
被传召来的乐女抱着琴翩然坐于一旁,十指在琴弦上微滑,悠扬柔和的乐声缓缓而出,瞬间抚平秀女们心头生出的紧张。
秀女们低眉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专心致志地对付手中的绣品。
童玉箫今日戴着沈沉瑜给她的赏赐,腕上的玉镯在阳光下翠嫩欲滴,洁白的皓腕绕过根根丝线,光是下针的姿势便已动人。
沈沉瑜视线落在她身上,欣慰妙音的调教手段。几日不见,童玉箫的气质较以往提升了不少。哪怕此时与宋婉芝等贵女们放在一起,风华也不再落于下乘。
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薛珍珠瞄到童玉箫优雅落针的姿态,心中的妒忌压也压不住。
杨瑶瑶也被童玉箫的变化给惊艳到了,以往勉强称得上温婉的气质眼下处处流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媚态,不禁暗暗惊奇她的改头换面。
冉姑姑一遍遍地从众秀女面前穿过,虽不是考官却比考官更加严格。
庄妍儿支撑着眼皮,无意识地往白绢上戳练习了数次的乌龟,打瞌睡的身体摇摇欲晃。
冉姑姑见状立即皱着眉头踢了踢她的腿,庄妍儿一惊,迅速打起精神坐好。
待冉姑姑转身,她好奇地看向徐云染手中焰火形状的绣品,压低声音道:“徐姐姐,你在绣什么呢?”
旁边的秀女顿时看向徐云染,徐云染不悦地抬头。
“禁止相互攀谈!”
冉姑姑扭头厉声喝道。
耳朵要不要这么灵?庄妍儿吓得身躯一震,吐吐舌头,继续捣鼓自己的绣品。
温煦的天气易让人慵懒,柔和的乐声中,春风暖暖地刮过脸颊,令人通体舒畅之余产生淡淡的倦意。
香炉里的第一根香才燃了一小半,沈沉瑜瞧了一会儿下面的秀女,便轻轻地合上了眼假寐。
第二轮第三轮的筛选只是锦上添花,除非在此期间出了大错,已经定下的入宫人选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剩下的无非是谁更讨圣心愉悦。
玉坠体贴地为她盖上了一件披风,从浣衣局内回来的玉扇收敛了满身的刺棱,开始学习玉弦的低调,只是盯在徐云染身上的目光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苏心怜用心地勾着手里的丝线,五彩的丝线分别拆成了一股股,搭配着缠绕在一起,放于同一根绣针上,单调的白绢布顿时显得斑斓明丽。
莫彩蝶是这届鲜少入选的商女之一,只是她没有童玉箫的好运气得到沈沉瑜的看中,因而在身份卑微的秀女中尤其显得默默无闻。
为了有便秀女们灵活使用肢体,今日分发下来的宫服比殿选时要宽松得多,一对袖子更是宽大无比。
莫彩蝶小心翼翼地扫看四周,发觉别人都在认真对付自己的绣品时,便大着胆子从袖子里拿出私下准备的墨汁。
可熟料,东西刚一被拿出来,胳膊却被一双手死死地抓住。
莫彩蝶慌乱地抬眸,对上冉姑姑严肃、冰冷的神情。
“莫秀女违反规矩,来人,带下去——”
莫彩蝶吓得跌下了位子,抱住冉姑姑的腿解释:“不是,姑姑,我只是想……”
冉姑姑不为所动:“想什么想?!谁允许你携带墨汁上场的!背着人想搞小动作也要掂量后果!”
场上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莫彩蝶身上。江凝雪无动于衷,薛珍珠在心里嘲笑她的不知死活,宋婉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徐云染神色淡然地绣着自己的绣品,童玉箫嫌弃她和自己同为商女却如此丢脸,庄妍儿醒了神,同情地看着她却也没办法求情……
还有一些刚悄悄拿出香粉等物的秀女们见此情景,吓得赶忙又悄悄将东西藏回了袖子里,不敢再动。
“不是的……姑姑……”莫彩蝶惊慌到语无伦次,看着上前的侍卫,抱紧冉姑姑的腿不敢放。
她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绣一副寒梅图,可发现绣上去的黑丝线远比不上墨汁效果来得逼真,便打算将红色丝线与墨汁结合在一起……
当然,她不否认自己也想借此吸引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眼光。
冉姑姑双手平静地放在胸前,纠正她的想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