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欣瑜在看到王洛尧的瞬时,她起伏不定的心情被她用力抚平,知道落水而死的并非苏苏后,她状若无事地在船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绕了两圈,发现苏贝消失了,意识到她害错人后,她实是气恨不已,懊恼不已,不管死的是谁个,一条命都是要算到她头上的,无奈,即便算计错了人,她仍然必须按照事先谋划好的将戏演足。
便是王洛尧,她之前也已将他算在内,他是上元县令,船上莫名丢了一人,他自然要挺身而出,进行彻查。
王洛尧肃谨的面色一如既往,看不清他内下的情绪,不过苏苏脸上一派冷然却是有些不大对劲,按理亲姐姐突然无故消失,她不该惊慌失措吗?
潘欣瑜按捺下内心的一切不安、害怕、疑惑和坚决,率先从众位小姐中穿出,迎向王洛尧夫妇两个:“尧大哥,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那些人?”
潘欣瑜扯起一副甜糯的嗓子,含羞带怯地问向王洛尧。
王洛尧听她神情声音颇为亲昵,不由瞥眸觑了一眼苏苏,苏苏只当没有看见,两只眼睛迅速地扫向船上众人,主子奴仆一个不放过,见此,他也眼风劲扫。
原本立在船舱内摆上自认最是娇美姿势的姑娘们经他这么一扫,纷纷变了脸色,再看向王洛尧后头的衙役,个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再不敢骚首弄姿。
潘欣瑜见王洛尧半点没有瞧向她。反而甚是关注苏苏的反应,痛忍心头酸楚,转眸又对苏苏道:“咦。苏姐姐,你怎么是从岸上过来的?”
事实上,王洛尧隔着船将苏苏揽过他那艘船上的事早在她们这艘船上传开了,她这么问不过是有意装糊涂罢了。
苏苏淡淡地看她一眼,轻声应道:“欣瑜妹妹作为东道,就没有发现船上少了一位客人?”
“什么?”潘欣瑜先是面上一惊,不过霎那间反应过来一般地笑道。“好吧,算我失职了。竟连苏姐姐什么时候跑到尧大哥那里都不知道!”
“我说得不是我!”苏苏的目光没有看向潘欣瑜,仍一径在其余人的脸上来回扫视。
潘欣瑜将王洛尧和苏苏两人的神情纳在眼里,发现他们皆没有将疑心放到她这里,暗下她是悄送一口气。但戏她还没有演完。
“不是苏姐姐?”潘欣瑜越发糊涂地蹙起眉尖,还颇是郑重其事地转过身子,朝姑娘们挨个看去,一根俏生生的葱指煞有介事点来点去,“没有啊,没有少了谁啊,苏姐姐说得是哪个?”
苏苏嫌潘欣瑜聒噪,没有再接话,而是穿过她。径往船舱处走去,王洛尧瞥了一眼苏苏的身影,负手立定。没有跟上前,而是挥手让手下的人进船搜查。
当四个衙役气势肃杀地搜舱时,众人这才知道出事了,却不知出的究竟是何事,为何她们什么都不晓得呢?
王洛歌一直关注她们三个人,听说丢了客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们口中所指应该是苏贝。
方才,她只是短暂离开了一会儿。回头就发现苏苏和苏贝姐妹俩个全找不到了,后来听说苏苏被王洛尧带到另一艘船上,以为苏贝也会同他们一起,但这会儿看来,事情似乎出现什么不妙,连衙役都惊动了。
“哥,嫂,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自二层舱上走下,凝着眉头催问。
苏苏不想给凶手更多的时间隐藏,遂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眼神示意王洛歌不要挡路,容她走过。
王洛歌会意地侧开身,看着苏苏一步一步走上二层舱,在人群中缓缓走过,目光没有漏过任何人的神情变化。
但一圈瞅过来,除了不解和轻蔑,她从这些人脸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苏苏回头觑了一眼王洛尧,默然而立,等待四个衙役的搜查结果。
片刻后,在船内搜查一遍的衙役们第一时间到王洛尧跟前复命:“大人,没有发现可疑物,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王洛尧闻言,抬眸将众人再次一扫,冷然道:“你们看看身周,有没有少了什么人?”
苏苏听此,面带些许疑惑地睨向王洛尧,王洛尧仅半眯了眯眼。
听到他这话,船上各人四下查看,都是摇摇头,似是没有发现什么人少了。
苏苏暗叹,苏贝是个新面孔,除了自己和王洛歌,她和谁都不熟,便是她消失了,一时半会儿大家伙也不会发现。
还是王洛歌失魂一般地应了一句:“贝姐姐不见了!”
听到她这句,苏苏和王洛尧皆没有吱声,继续等待余者的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相貌普通的清瘦丫环畏生生地挪到人前,颤声道:“回大人,婢子发现少了一人!”
同时,苏苏和王洛尧双双精神为之一擞,齐声问:“是谁?”
细看之下,苏苏识出此人正是前来通知自己船后有人等候的那个丫环。
“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妇人,婢子不识她,因为她曾同婢子说过话,婢子才对她有印象,这会儿好像看不到她的人了!”清瘦丫环大气不敢喘地一口气说完。
闻此,苏苏和王洛尧对视一眼,船刚刚靠岸,没有一个人下得船来,除了苏贝,竟还有一个妇人没了踪迹,敢说她与苏贝落水没有关联?
只是那个妇人为何凭空失了踪迹,莫非她完事后自湖中潜离了?
苏苏遥遥看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微香湖,想不通一个妇人家能在这么冷的湖水中游到岸上逃走。
潘欣瑜远远给两个贴身丫环递了个眼色,原本她是安排她们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