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初时一阵惊慌,还道发生了甚么异变,心道:“额头上一定破开了一个口子。”但摸摸眉心之处完好无损,一时心下坦然,想那棋盘飞化一定是另有蹊跷。但看案几之上棋盘已是无了踪影,心道定是那对面的老翁因输了棋局做了手脚,以此来吓唬自己。
白发老者惊喜不已,看看凡尘之期已尽,想是没有所谓的传人,不想传人一直都在身边。但见杨晨惊奇莫名,神色慌张,笑道:“小友与我九鼎门有缘,这次得了传承,便随我到仙山去吧。”杨晨甚是诧异,什么传承,什么仙山,在他听来便如胡言乱语一般,怒道:“你输了棋,不愿输我十两银子也就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为何还要编些故事唬我?”
白发老翁笑道:“你破解了我珍珑,又接受了星书传承,便已是我门派的传人,论道修仙只是弹指之间。世间多少青年才俊想要拜入我门中都是不能,你何故执迷不悟?还不快快拜师?”
白发老翁只道九鼎门位列仙山,一旦说出杨晨必当跪拜叩首求着拜入门中。一心想要尽快带着杨晨进入门派,又生怕被其他师兄弟们抢了去收做弟子,也不顾杨晨心中所想,只要杨晨拜师。但杨晨对于武学修行门派本就不熟,此时事出突然哪能明白白发老翁的意思,只道白发老翁心疼先前的棋盘棋子以此来糊弄自己,将自己骗在身边慢慢折磨,兀自怒道:“你那棋盘因此毁了也不是我故意为之,明日我找外公讨些银两陪你便是,你做个价吧。”
白发老翁明白只要得到天脉星书传承的弟子修行快捷,将来修为仙人定是出类拔萃,震惊仙山福地。自己若能作为他的授业恩师,也算是一场大大的造化。此时见杨晨犹未能明白自己之意,笑道:“星书已化入你体内,怎能赔出?除非你死了才能另行传承。你还是快快拜师跟我走吧!”若是习武之人此时早已明白,拜师叩头早跟着去了,但杨晨苦于不知这九鼎门是何物,此时更加糊涂。心道:“为了一副棋盘这老爷爷竟然说生说死的甚为可怖,我身小力弱,要是他一时发怒那可糟糕,说不定小命便丢在这里了,还是先逃了的好。”
主意一定,杨晨怒喝道:“管你的劳什子棋盘。”说着掀翻了案几,拔腿便跑。想那白发老翁一百多年的修行,就是一百个杨晨也不能有一个逃出他一丈之外去,但老翁向来只见过求着拜师的,哪见过像杨晨一般撒腿跑掉的。看着杨晨奔远心中兀自叹息,想这少年当真奇怪,竟然不愿意拜入九鼎门下,但他即得到星书传承便已是九鼎门的弟子,拜与不拜都已无妨,但可惜这少年不愿当自己的弟子。
猛然惊醒,想道:“既然少年得到星书传承便是门派的重中之重,不但要好生教导,而且要保证他不出意外。”哎呀一声,心随意转,如鬼魅一般追到了杨晨身后。杨晨边跑边回头看,心中老觉得对不住那白发老翁。老翁追了上来就像是杨晨衣服上的一片,始终飘在杨晨的身后,杨晨却是未能感应得到。杨晨跑了半响也未见到白发老翁追来,突突而跳的心终是缓了下来。缓下脚步,手扶着双膝长出了一会气又向着罗府行去。白发老翁如那飘荡的云烟紧紧跟在杨晨的身后,要等杨晨定了心神再行开导,也不急于现身。
九鼎门中面如冠玉的老者正盘坐在蒲团之上修炼,突感天脉星书消失不见。现在距那星书凡尘之期将尽,想来定是找到了传人隐化了。自己派二师弟尹香枫下山将近两年久不见音信,只道星象占卜也只是镜花水月,此时有了感应心中不禁大喜,心想:“还要再行考察一番,这星书传承虽然奇妙,虽能自主找寻到悟性高的传人,但却难以保证传人的心智,若是错了,不但门派有可能因此动荡不定,这仙界都会受到极大的祸害。千年前那一位……”老者想到此处不免心有余悸,突然想到一人,莞尔一笑,这个人却是进行考察的最佳人选。匆匆的出了大殿向着南边高峰之处飞升而去。
杨晨回到罗家,心中惴惴不安,便将那毁坏白发老翁棋盘的事告诉了罗素,深怕罗素担忧,至于什么九鼎门、棋盘化飞入眉心之类的却未曾说起。罗素向知杨晨做事谨慎小心,这次定是无意之失。虽然责怪几句,也未作过多追究。派了一个家仆到那龙王庙外寻那摆棋坛的白发老翁,但见案几横倒,茶壶茶杯摔在地上全部碎了,老翁也不见了踪影。罗素不愿负了老翁,连续半月每日让家仆到龙王庙外找那老翁,但始终未果,棋坛处已是积满了灰尘。
罗素心道:“定是那老翁失了棋盘,心意萧索断了弈棋的心思远走他乡了吧。”但觉杨晨做了一件对不起白发老翁的事,心有愧疚便去龙王庙中烧了几柱香为那老翁祈福。殊不知白发老翁便在自己身边,只是未曾察觉罢了。这老翁便是尹香枫,每日如浮云、如落叶在罗家飘来荡去,了无痕迹。罗家上下未有这样修为高深者,尹香枫便如空气一般在罗家转悠。杨晨走到哪尹香枫便到哪,吃饭睡觉,看书小解都一一看在尹香枫的眼里。尹香枫本想找寻时机对杨晨再行开导,但杨晨因上次之事心中有些害怕也不敢外出,整日与家人呆在一起。罗素深怕杨晨心中留下阴影,整日相陪,苦无机会。过了一些时日,杨晨听罗素说白发老翁已然不见了方才放下高悬的心。
这日杨晨闲来无事,前到罗家后山中玩耍。此时已是深秋,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