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的第三天时近中午,贵兰跟同村的几个姐妹结伴又来到了镇上,别人逛集市买东西去了,贵兰一个人来到医院。
走进病房的时候,凤儿正坐在床上发呆,而天赐望着女儿,眼神是定的,整个人看上去依然木讷。
以前天赐不是这个性子呀,自打秀儿去了,天赐整天就跟行尸走肉一样。贵兰心中暗暗叹气。
“天赐,李强呢?凤儿还发烧吗?我看着精神气儿好多了呢?”
天赐这才回头看到进来的贵兰,忙站起来把刚刚坐着的椅子让给贵兰。
贵兰这二天连续的奔波,加上觉也没睡好,此刻还真是觉得乏力,当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伸手抱过凤儿,摸了摸额头,冰凉的:“这烧算是退了吗?”
贵兰疑惑的问天赐。
“昨天半夜就退了,李强这不去医生办公室问下情况,看看是不是不用转院了,去了有一会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昨天晚上有个生孩子的过来,大人没保住,孩子没事,说是在家生的,没想到生完大出血,这才又急着来医院,来的时候医生都骂人了,说太不拿人当回事了。”
天赐主动跟贵兰说起别人的事情,看来心里的压力小了许多。不过这还是个挺让人伤感的故事。
“他老公挺伤心的吧?”
贵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天赐闲聊着。
好象是那个死人的妹妹吧,一边哭一边骂,有个男的可能是死者的男人吧,后来骂急眼了,那男的也没说什么好听的,说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谁愿意让她死啊,又不是我害的。我听着也生气,你说要不是你为省俩钱,来医院生,也许就没这事了,出了事还不让人家人骂几句呀,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听着天赐絮絮叨叨近似自言自语的叙述,贵兰明白,他这是由别人想到自己,当初他也是没有好好的待秀儿,要不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自己寻了短见呢。
这话也就自己心里想想,晚上没事的时候躲在被窝里跟李强念叨一下,有些话有别人说的没自己说的。自己跟秀儿是好姐妹儿,李强跟天赐是好哥们,从哪方面讲,自己也得多维护着天赐点,秀儿到死都还爱着这个男人,她是知道的,要不是绝望透顶,伤心透顶谁愿意撇下孩子不活了呢。痛到活不下去,真的难以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凤儿在贵兰怀里显得很是亲昵,乖乖的静静的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
贵兰拿了一颗糖出来,剥掉裹在外面的彩色塑料糖纸,里面是圆形的成片状的彩虹一样的糖,在一侧还有一根小棒,便于孩子把糖拿在手里,因为太大没办法一下都放到嘴里,只能拿在手上一点点吃。
贵兰笑着问凤儿:“看这个糖漂亮吗?人家说这叫棒棒糖,一颗糖有好几种水果的味道,凤儿想不想尝尝?”
凤儿点点头,打贵兰把糖拿出来,凤儿的小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贵兰的手。
正逗着凤儿,李强推门走了进来。
“贵兰,老婆你太神了,你知道吗,凤儿退烧了,快说说你找法师,人家是怎么给咱看的,你都替天赐许了什么愿了?咱们凤儿这回真的没事了。”
李强的情绪感染着天赐跟贵兰,明明知道凤儿平安了,没事了,可是听到李强这充满兴奋的言语时,贵兰不禁鼻子一酸,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凤儿有点迷惑,仰起小脸道:“干妈,你干嘛哭呀?”
贵兰用袖口抹去泪花笑道:“干妈这是高兴的,咱们凤儿总算没事了,快吃糖,高兴高兴。”
“你快跟我和天赐说说,法师是怎么说的?”
见自家男人这一脸的八卦相,贵兰就想抽他两下,天赐在跟前就算了吧,等回家再收拾他,挺大一男人好奇心这么重。
“我把咱姑娘身上发生的事情都仔细的跟法师说了,法师掐指一算。。。。。。。”贵兰故意沉吟了一下,停在那不往下说。
李强急的抓耳挠腮:“说什么了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叫人怪着急的。”
贵兰暗自好笑,就知道自家男人这德性:“法师说咱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肯定会涅槃重生。”
“什么是涅槃重生?”天赐听不明白贵兰这文绉绉的话是什么意思。
贵兰听天赐这一问,也是有点犯傻,当时只觉得是好话,也没问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人法师说了,咱姑娘得改个名字,要不不好。
“法师给改的吗?那叫什么?凤儿都叫这么久了,改了怪别扭。”李强很是困惑。
天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倒是没有接话。
“我说错了,不是改名是改姓?”
“啊,有没有搞错啊,改名就够过份了,还改姓啊?”没等天赐恼,李强首先就火大。有这么说话的吗,谁家亲生孩子跟别人家姓的。这还不叫乡亲们笑掉大牙呀。
“急什么急,是跟。。。。。。。。。。”贵兰看了看天赐,小心翼翼的没敢往下说,用眼审视着天赐的反应。
天赐的表现倒是十分的平静:“你说吧,我听着呢,只要对我姑娘好,我没意见。”
“法师说,孩子要随她妈姓兰,名字不用改,叫兰凤儿。”
“可以,回去我就上派出所改,法师还说别的什么了吗?叫许了什么愿吗?我要怎么做才行?”
看着天赐如此的平静反应,倒叫贵兰心生悲凉,眼泪差一点又滚落下来,天赐这得有多无奈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