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了。各行其事。有问题,打我电话。”韩宝来大手一挥,宣布散会。
陈桂山往后备箱塞了六筐猴头菇礼品盒,坐在后座,何月姑早就坐在副驾驶座上。韩宝来开着车。后面跟着秦莉的保时捷,韩名浚坐在她的副驾驶座上。张健的三菱没有跟来,他今天要准备启程,首先要跟刘艳梅父母打好商量。
韩宝来吹着口哨,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他刚才逗笑了陈汝慧,心情爽朗多了。
何月姑用手捂他的嘴,用手塞着耳朵,不耐烦地叫:“吵死了!吵死了!”
“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这么好的音乐,不懂得欣赏?”
“你老年痴呆!”何月姑骂得更狠,“说明你刚才说的全是鬼话。涉险过关,现在逃出慧姐视线,你就有一种鸟归林、鱼入大海的超爽感觉。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吃醋也轮不到你。月姑姐姐。”韩宝来揶揄她,“你怎么不像贺玉娥学习一下?女人要温柔、体贴。”
“呸,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
“有人欺负贺玉娥吗?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她就是做错点什么。你们也不敢说她。我看你也不敢跟她争锋。你顶多跟吴小凤较劲。吴小凤跟你半斤八两。但她表面上凶,其实骨子里温柔得可以打一个中国结。你呢,从外凶到里面,我都没怎么惹你。你老是跟我作对。”韩宝来的话,把后面的陈桂山说笑了,他给何月姑说了一句话:“刘大嫂的性情,你跟她合得来,她可以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坐;你们合不来,她跟你当仇人搞。”
何月姑老公是刘健,陈桂山跟她是同村之人,故叫她刘大嫂。
“我有得罪你吗?”韩宝来接着陈桂山的话问她。
“你哄了我。”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韩宝来记不得他什么时候承诺过她。
“你最先是跟我好的。你跟我说,你喜欢我的个性像朝天子,火辣辣地。可是事实上,你冷落我。”
“你别瞎说。”韩宝来忙堵她的嘴。这话他是说过的,在教她开旋耕机的时候,摸着她如凝脂的手,情不自禁地说的。
“我什么也没听到。”陈桂山赶紧表白自己。
“我才不怕别人听到。你就是拍下来,往电视上播放,我也不怕。”何月姑就是这么蛮横无理。
“你老公刘健回家休了你。”韩宝来挤了挤眼睛,意思要她话到嘴边留三句。
“大不了回家离婚。现在离婚是一种时尚。我跟他过牛郎织女的日子过怕了。你看,陈桂明不打工了,现在他成天乐呵呵地,说在家的收入明显比他在外面做保安要高。他干劲足,搞了十个塑造大棚种猴头菇,他算了一个账,他宣称明年总收入超十万。”
“他是放卫星吧?有那么多吗?”韩宝来都难以置信。
“我骗你不是人,好不好?”何月姑加重了语气。
“是的,我哥是跟我这么也说过。我哥做事决心大,他说跟你跟对了,我嫂子以前懒得衣服都不想洗,这些日子,得到我哥的鼓劲,干得可来劲了,两人一起打棚子,一起做营养袋。听说你要教培植菌种,教点菌,他可期待着呢。”陈桂山接着说,“我哥还是第一个带头给每棵油菜起垄呢。这是他在部队学会的,把每株油菜垒蔸,理出排水沟,他说这样可以保证油菜的根吸足水分,同时又不会让苗干泡水。这样结的荚大,籽粒饱满。”
“是啊,在他的带动下,嗬,一家家都在给油菜起垄、打老叶。”何月姑说的,让韩宝来深深触动,毕竟陈桂明在部队里摔打过的,有见识,有头脑。
“好个陈桂明,我被他感动了。”韩宝来眼眶一热,多么朴实的阿明大哥。
“哟,真的,眼眶潮了。”何月姑拿纸巾给他快速拭了拭,怕影响他开车。韩宝来给她那么一伏,软绵绵地,呼吸喷在他脸上,还有她特别的体香。小香河女人身上的香怎么来的?韩宝来最有发言权,即使外面的女人用了法国香奈尔香水,但仍然无法与小香河女人的香气可比美。这香究竟哪里来的呢?传说中到是有一个香妃,但香妃是和卓人,与潇湘人八杆子也打不着啊。
“你是不是有一个月没洗澡了?”韩宝来侧转头瞟了她一眼。
“胡说八道。我昨天晚上特地洗了,洗了好久。不信,你闻。”何月姑真的给他闻。一股幽香不绝如缕地扑鼻而来,真的,仿佛有那种淡淡的桂花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