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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精神胜利

村委六位女干部,加上韩宝来,一共七员大将,一天才种了二十来亩,要把一百一十亩种完,起码也得五天。/46/46147/晚上,韩宝来选择在陈抟老爷子家吃晚饭,吴小凤半天没通知。

韩宝来很奇怪老爷子怎么还不打电话接他吃饭?看看夜色加浓,贺玉娥和陈汝慧两家的事情,现在可是熟门熟路了,大伙分头收家畜家禽,眼看要告一段落,可是他的晚餐还没有着落。吴小凤低着头,嘟哝着说:“我忘了。我们一起在陈汝慧家吃,我们准备菜啊。反正要照料大妈,还有晓萍、晓东。”

韩宝来铁青着脸说:“别说了。你们陪陈大妈吃,我还是去陈老爷子家。因为我排了日程。”他另有想法,不仅是派饭那么简单,还是串门,还是深入基层,了解家家户户的生存状况。

柳花明脸色骤变:“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老爷子都不愿意在家里多呆一会儿,他吃了饭就走东家串西家。你跑过去凑什么热闹?”

原来,陈抟老爷子的儿子、儿媳在南方打工,现在得了一种不治之症,只是在家苦挨日子。不过,陈小斌自幼跟着祖父习得中草药、针灸,他现在每天钻研中草药,想靠祖宗留下的秘方治愈他和他的妻子张咪的绝症。他闭门谢客,不是在山上挖草药,便是在家里针灸、熏蒸、按摩,搞得家里药味刺鼻。

韩宝来知道她们不可理喻,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陈抟老爷子,老爷子一看是韩村官的电话,说话有点颤:“小韩,有事吗?”

“老爷子,忘了跟您老说了。村委今晚安排我到您家吃饭,我怕你们现在已经吃了,或者没做我的饭。”

老爷子有点激动,声音更抖了:“没,没,还没了。我们一家子刚种了油菜回家。正准备做饭做菜呢。来吧。孩子,我吃啥,你就吃啥。”

“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过来。”韩宝来显得异常兴奋。

韩宝来挂了电话,吴小凤冷下脸来,眼里喷出火来,说话很冲:“你想死啊!你去他家吃饭,以后休想碰我一下。”

韩宝来牛脾气上来了,闷着脸,一甩手就闪人,心想:不碰就不碰。有什么了不起。本少爷不稀罕。吴小凤想拉他,他两脚不沾地,一阵风消失在夜色中。

陈抟老爷子住在栖霞岭,栖霞岭也是大瑶山的一个山峰,离陈汝峰家起码有三、四里路,但不需要过河。好在有石板路蜿蜒相连。这里也有一个自然村组,是第七组,又称栖霞岭组,过去叫栖霞岭生产队。

陈抟老爷子已经拄着杖,站在村头的小山岗上往路上张望,远远地看见山道上一簇亮光,他就喊了一嗓子:“喂,走夜路的,是不是小韩啊?”

“是我!老爷子!”韩宝来也兴奋地回应。

陈抟老爷子紧握着韩宝来的手,老爷子感觉韩宝来的手不对劲,用手电光一照,他吃了一惊,心痛地说:“孩子,你吃大苦头了。”

“没事,没事。恢复很快地。”韩宝来自信地说,“我想,我参加搞一点生产劳动正好锻炼我的身体,不然都脂化了,上楼走几步路都喘得不行了。”

于是,陈老爷子领着韩宝来往村子里走,村庄掩映在蓊蓊郁郁的樟树林中,走在下面没有凛凛的寒风,偶尔会惊动一声犬吠,但是陈老爷子叫骂一声,它就摇头摆尾、憨态可掬,陈老爷子拍一拍他的头,它也会孩子撒娇似地跟着欢蹦乱跳,甚至还舔他的手。韩宝来也懂狗性,他大着胆子拍抚狗的头,只要与它亲密接触,它就接纳你了。你以后进村,它就不会叫得那么凶了。因为它认得你的气味、脚步声,可能还有更隐秘的信号。

陈老爷子家走过一道水渠,就是一块明镜似地水塘——不用怀疑,即使冬干两个多月了,还有清亮亮的水。再走过一道碎石子路,路两旁是夹道石砌的矮墙,矮墙布满了荆棘、绿萝,里面是菜园子,再往里走便看见一座石砌外墙,周围是低矮的灌木,其实不是灌木,是挤挤挨挨的药材。院门半开着,有亮光透出来,可以看见光亮的石板路布满了苍苔,踩在上面还有点打滑。平时少有人走的缘故吧。

走进院门,眼前是一座木壁子瓦屋,堂屋门也张开着,满屋浑黄的灯光,乡下人节省,采用几十瓦的白炽灯,但比过去的煤油灯亮度要大多了。再说,乡下人眼睛都精亮的,不像城里人,十个九个戴着眼镜。韩宝来就是四眼(乡下人管戴眼镜的叫四眼),笑戴眼镜的人说,戴着眼镜架子犁田,狗都笑出尿来。乡下人当戴眼镜的是知识分子,是吃皇粮的,你要是戴个眼镜犁田,他们觉得不伦不类,觉得很滑稽。

院里有两条黑狗,冲出来跟老爷子撒了一会欢,一条瘦小短悍的黑狗圆眼放着绿光瞪着韩宝来,韩宝来伸手摸它,他呼地一声,窜起来要咬他。多亏陈抟老爷子,一拐杖打得它咣咣咣惨叫着逃走了。

“阿爹,你生谁的气呢?”厨房里传来一个女子娇声娇气的声音。

陈老爷子朗声说:“没有。我高兴呢。这畜生不认人。韩村官伸手摸它,它还不识抬举反而跳起来要咬它。我不教训它,谁教训它!”

“哟,韩村官,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稀客,稀客啊。”那女人说的是纯正的普通话,听起来嗲声嗲气地,像是夜总会招徕客人的声音。韩宝来听起来是全身起鸡皮疙瘩的。

厨房里走出一个束着围巾的青年,他就是身患绝症的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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