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火……”
“预言难道真的应验了?”
“竟然被我赶上了,太倒霉了……”
看到鲸骨碳上尚自燃烧的青火,台下传出一片唏嘘之声,每个庖门中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同一种神情:恐惧。
突然发生的状况令高阳和王辰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一股小小的青火能让包括三圣在内的所有庖门中人如此紧张。
“程叔,这帮人怎么了?什么预言啊?”高阳忍不住问道。
此时程叔与台下的其他人一样,表情十分难看,仿佛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过了一会,程叔才回过神来,说道:
“炉火纯青,趋吉避凶!”
“什么意思?这团青火很邪门儿吗?”王辰说道。
“一百年前,当时三圣之一的玄圣,不仅厨艺出神入化,亦深谙扶乩占卜之术,玄圣临逝前曾留下一句预言,‘炉火纯青,趋吉避凶!’并嘱咐弟子,未来某次庖门大会上会有传说中的青火现世,如遇到此情况,一定要偃旗息鼓、万般小心,稍有差池,庖门必遭灭门之祸!”程叔说道。
程叔说话的功夫,三圣已走到台前,孔武凛然的秋圣此时神情凝重,如临大敌,胖子主持人见状知道秋圣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赶紧示意台下的庖门中人安静,随后将麦克风递到秋圣手中。
“百年前玄圣的偈语想必各位门友都牢记在心,此番青火降世,正合玄圣预言,祖师在上,我庖门传承千载,决不能断送在此代!秋亥方才已与葵圣和霜圣商议,为谨慎起见,避免节外生枝,最后一致决定,此届庖门大会就此结束!各位门友速回己舵,蛰伏避祸!”
秋圣话音刚落,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毕竟自庖门大会创立开始,从未有过中途停赛的例子,何况庖门大会十年一届,飨帮和餮客为了赢得禁菜秘法都精心准备许久,此番未分出胜负就要终止比赛,难免有所怨言。
秋圣气宇轩昂,面色不改,好像早就料到台下会有如此反应,继续说道:
“第二局的比试各位门友有目共睹,飨帮的鲸骨炙猩唇确实稍胜餮客的缸燔之法一筹。以此来看,双方各赢一局,互有胜负。庖门大会创立的初衷乃是增进、维系庖门的团结,化飨帮与餮客之间的干戈为玉帛,所以平局未尝是一件坏事。飨帮和餮客在此次大会上的表现均十分精彩,秋亥与葵圣、霜圣皆看在眼里,所以大会结束后,我们会分别传飨帮与餮客一道禁菜秘法,以示褒奖!”
“至于飨帮弟子莫名失火一事,秋亥不想再追究,只望飨帮和餮客谨记同门兄弟之谊、手足之情,今后以和为贵,好自为之!”
秋圣说完,台下沉寂了几秒,随后,包括程叔和商雅在内的所有庖门中人同时对着台上的三圣深深作了一揖,十分恭敬地齐声说道:
“弟子谨遵三圣法旨!”
高阳看出三圣的安排确实无可挑剔,飨帮和餮客参加庖门大会完全是为了禁菜而来,如果此番双方空手而归,即使碍于三圣的威严不敢当场发难,也定会由此埋下祸根。如今三圣以平局为由,决定各传一道禁菜,双方都得到秘法,自然无话可说。
高阳在檀拓寺的溶洞里见过王辰燮火爆发,宛若祝融降世的恐怖一幕。当时幸好有昆仑老头在场,方能压制住王辰。此番如果三圣不终止比赛,王辰再受到什么刺激,以至檀拓寺的一幕重演,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性命堪忧。想到此处,高阳不禁一阵后怕,同时又为百年前玄圣的神奇预言惊叹不已,深感命运、天数之玄妙。
……
一间装饰十分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茅屋内,程叔、高阳和王辰三人于蒲团之上席地而坐,三人对面坐着两位老者和一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三圣!
根据昨晚秋圣的安排,程叔载着高阳和王辰一早就驱车出门,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才终于抵达这位于京城远郊的雾灵山,等到三人再费了好大力气找到建在山顶的茅屋,时间已是中午。
“合着有昨晚那种豪华大酒店不住,跑到这深山老林里住四面透风的破草屋,三圣这是忆苦思甜吗?”王辰悄声对高阳说道,
“闭嘴!”当着三圣的面王辰还敢耳语搞小动作,弄的高阳很是无奈。
“牧野,此次大会你的表现丝毫不逊于商雅,尤其是第二局那鲸骨炙猩唇,对火源与食材的搭配、火力的把握均臻化境,看来这十年间你没有懈怠,厨艺确实精进不少。”脸上满是麻子的老者微笑着说道,显然对程叔在大会上的表现很是满意。
“葵圣过奖了,牧野天性愚钝,只能以勤补拙,如此而已。”
“以勤补拙,说的好!飨帮已有三十年未获传过禁菜,你非但毫不气馁,反而愈加勤奋,今日得授禁菜,真乃实至名归,天道酬勤!”
葵圣说罢取出四枚极为古朴的竹简卷轴置于程叔面前,示意程叔挑选。
每枚卷轴上的竹简皆由兽皮穿在一起,简身泛着昏黄的哑光,竹简的边缘布满残损、虫蛀留下的痕迹,透过竹简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竹简里面密密麻麻地刻有很多蝇头小字和图案。四枚竹简卷轴沧桑古朴,看起来年代久远非常。
程叔看到这些竹简卷轴眼中霎时露出了无法言喻的光彩,仿佛看到了至宝一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高阳好奇地也将视线投到竹简之上,发现每个竹简卷轴上都刻有一个古纂体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