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体高川的内心被这一番话触动了,虽然桃乐丝的推断并不代表正确,但是,他回想着关于少年高川的记忆,却察觉自己对他的理解和认可,的确是源于灵魂中的某种触动。不可反驳的是,无论如何反对少年高川的想法和做法,无论找到了多少理性的依据,试图去证明对方的错误,但是,这些想法和行动,真的完全是出于理智吗?至少,义体高川不能否认,在自己的眼中,少年高川是耀眼的,当他离开这具身体时,心中或多或少,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好似遮挡在自己前方的身影已经消失,而自己得到了自由。
真是可笑,自己才是这个时代的“高川”呀,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瞑目的幽灵而已。义体高川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希望,真相如桃乐丝所言,少年的高川,是源于自己无法释放的,理想的自己,即便,这样的自己,就是“病毒”所需求的。那么灿烂的灵魂,真的是自己的另一面的话,那真正是值得自己感到自豪的吧。
义体高川的内心翻涌着,突然大笑起来,从未有过的心情,在脑海中激荡着,从未有过如此肆无忌惮的笑声,在实验室中回荡着。就连桃乐丝也浮现疑惑的表情,她觉得自己所说的事情,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但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让义体高川如此高兴。严格来说,少年高川的出现,是极为严肃的情况,根本就不在自己和系色的预计中。两人曾经为少年高川的死去而感到惋惜和痛苦,但是,随后的判断和理解,却让她们觉得庆幸,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好事。少年高川的死亡是得到确认的,再次复苏根本就是难以理解的异常,当和“病毒”扯上关系时,其中的阴谋性被无止尽地放大了,却也让她们得出了“病毒在培育高川”的结论。
显然,“病毒”想要的高川,和她们想要的高川,是截然不同的。“高川”杀死“病毒”的可能性,被这样的行为证明,却也因此提高了难度。少年高川的出现,就如同如鲠在喉,尽管在理论上,能够杀死高川的只有高川,但是,少年高川太强了。系色和桃乐丝不得不承认,少年高川是她们所见过的高川中,最强的一个,这种强并非单指他在末日幻境中所体现出来的能力,更在于一种综合了意志、心性、智慧和幕后力量的强。针对这种强大,就只有依靠陷阱,将导致他强大的因素一一剥离,将其弱化之后。才有机会,让少年高川变回他本该的样子。
脑硬体的存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义体高川和少年高川的融合,最终完成的超级高川,其存在意义不在于他有多强,而在于他可能就是可以杀死病毒的“血清”。而近江陷阱的存在,则是为了短时间内剥离“病毒”的力量,让义体高川拥有机会和少年高川重新成为一体。
如果少年高川和义体高川,真的只是现实和理想的区别,是念头和想法的矛盾。那么。这种统合的可能性将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因为。两者合二为一,才是一个真正的“高川”。
然而,义体高川表现出来的喜悦,却并非是这样的原因。桃乐丝虽然惊讶。但她看得十分清楚,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为了这种事情而放声大笑。笑声中的解脱,也并非是长期被少年高川的出现而被压抑的情绪,他真的是很开心。
“真好啊。”义体高川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对女孩一样的桃乐丝说:“原来他是我的理想吗?原来,如果没有脑硬体,我就会成为那个家伙吗?不是人格的分裂,而仅仅是,我内心深处的期望。太好了。真的,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放心地执行我的任务了。如果,他就是我的理想,那么。我所不能做的事情,他都会去做,去尝试吧?”
“阿川,你——”桃乐丝脸上吃惊的表情更加明显了,她似乎读懂了,义体高川这一番话的意思。
“总是以概率采取行动,一点都不开心。”义体高川说:“虽然那是任务,是责任,但是,仍旧一点都不开心。很痛苦,很拘束,就好似背负着枷锁,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曾经觉得,自己一辈子就会这么过了吧,因为,现实是很绝望的,要对抗绝望的现实,就必须抑制自己的任性。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做得其实挺不错,你说呢?桃乐丝。”
桃乐丝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义体高川打断了,他轻松地说:“别担心,桃乐丝,我其实一点都不介意背负这身枷锁,我是自愿的,因为,我是高川呀。只是,虽然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在没有一点热度的现实中燃烧,但是,真的一个没有理想,没有对奇迹的期盼,没有一次放纵的人生,真的是太凄惨了。过去,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就是:理想中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会做怎样的事情?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因为,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绝对不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