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高川,我已经重复说过很多次了。”我缓缓说到。
文清点点头,说:“是的,我也听说过了,但是,还不够。”
“用本土神秘学的说法,大概就是人格分神,身外化僧类。”我想,再也找不出比这个更恰当的形容了。
“身外化身!”文清终于动容,他审视着我,又转头去看他的妻子晚晴,最终,晚晴轻轻地点点头。他们的质问,让左江有些不耐烦,用力敲了几下桌子,我直觉感受到,有一种波动环绕在周围,但却不是由左江引起的,大概是晚晴使用了某种神秘力量,在确认我所说的“真相”吧。
“这可真是让人吃惊。”文清恢复那风轻云淡的坐姿,但是,脸上的动容却一时半会没有消却,“身外化身是我国神秘学中极为高深的境界神通,我们一直以为耳语者的高川先生所具备的神秘,和我国神秘学没有太大的关系,更接近欧美方面的神秘学。”他显然对身外化身十分熟悉,在中央公国神秘学中,身外化身有两种特性,一种是:同识不同身,另一种是:存识不同身,两者之间的差别,在于不同的两个身体中,到底存在的是同一个意识,还是有差异的意识。我的情况,自然契合后一种,而文清也没有误会为前一种。
“国外神秘学也有类似身外化身的方法。”我轻描淡写地说到。
“不,不一样。我们手中有高川先生的详细资料,以他的情况,使用国外神秘学,是根本无法修成身外化身的,因为意识层面上有问题。而以国外神秘学的方法,必须精修意识力量到一个极高的境界,那是过去的高川先生和现在的高川先生,都不可能完成的。”文清说:“虽然,高川先生充当过意识行走者,但却并非他自身的意识能力,这一点,以我们国家的神秘学还是很好判断出来的。不过,我们也的确察觉到,高川先生的意识问题,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如今您的解释,已经足以让我们明白,当初高川先生的意识为什么会那么奇怪,因为那个时候,他就在孕育您的存在了吧。”
文清的推断已经近乎真相,虽然我对当时的情况没有太多的记忆,但是,心中残留的感觉,仍旧让我知道,我的复苏并非是一气呵成的。即便是“江”,也不可能将完全意义上没有半点残渣的亡者复活吧,我的存在,是因为我从来都不可能彻底“死亡”,在我死亡之后,将会成为高川意志的一部分,而新生高川的人格,也必然残留着我的痕迹,这本就是一种传承。意志和愿望的延续和积累,本就证明了这种不可消亡的部分之存在性。
说是另一个我孕育了现在的我,并非是一句空话。我的复苏,也必然会给另一个我带来一些负面影响,而“高川终将只有一个”,则是基于“完整”而做出的推断。两个高川同时存在,本就是异常的,即便现在看来没什么不妥,但一定会在某个时候出现副作用。
换句话来说,我和另一个我之间,所谓的“身外化身”关系,其实也是不完整的。但是,其中的问题,应该不是局外人可以看得分明的。
不过,既然文清自己给出了一个妥当的解释,我也没必要述说详情,在某种意义上,我和另一个我之间,存在着路线上的分歧,虽然我们的意志是相同的,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最终解决问题之前,和文清那样混为一谈,根本就是不可取的行为。受限于对中央公国神秘学中“身外化身”的认知,文清大概是无法明白这种复杂关系的吧。当他真的相信,我和另一个我之间,就是他所理解的“身外化身”时,就已经被蒙骗了。用中央公国神秘学的术语来说,这就是“知见障”。
不过,我可没兴趣点醒他。
“没想到高川先生竟然早就拥有了身外化身的准备。”文清稍微出神,“但是,身外化身的要求是十分苛刻的,正是因为高川先生来到伦敦,才有了这一场际遇吧。我们知道,您是在网络球实验室中出现的,但是,从当时的场景来看,大概只是提供了第二身的资源所需,若果高川先生没有提前准备,是不可能让您出现的。果然,一直呆在家里,即便有大气运,也不可能获得大机遇。我们昆仑山早就应该开山门了。”
“见笑了,只是运气使然。”我不动声色地说:“耳语者的出现,本就是一种特例,我的出现,不过是将这种特例以更具体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
“您和高川先生之间的关系特殊,在下还是用高兄来称呼您吧。”文清如此说到,他的语气和腔调,又再次恢复到原先那古风文韵中。显然,在得到答案的现在,他已经不打算再交谈下去了。
“随你吧,我是无所谓。”我平静的回答到。
“高川先生是耳语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么,高兄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