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这是约定好的事情。”我对他说:“你要负责带我离开这里,前往我的同伴所在的地方。”
因为。除了“平”之外,这里没有更值得信任的人。他曾经被左江救过,并将我带到这里,才遇到了这些事情。得到了不少的情报,仅仅是对这样有缘的他施以援手的话,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所谓的“价值”,在理性面前,和在感性面前,完全是不一样的质量。
承担恶果,并不是为了拯救聚集地,而仅仅是其中的某人。不是很衬托我如今的身份吗?
我认为不是英雄,但是,即便不是英雄,在认识的有缘人,可能会是朋友的人,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而做出正面的恳求时,也绝对不应该用平时的价值观去衡量这样的交换。因为,对方是认真的,所以,必须以认真的态度去面对。
我想成为英雄,而做出承诺的“平”,让我看到了一点“英雄”的影子。
我曾经也拥有这样的影子吧?
这么想着,我抓住拳头。在开始之前,扫了女性原住民一眼:“让她看到没关系吗?”
“啊,反正,迟早都要被看到的,不是吗?”平说。
虽然因为终端翻译发音的缘故,声音并没有起伏,节奏也不会变化,但是,两人身上的思维和情绪,却比往时更清晰地,从身体上流露出来。相比起“平”的决意,年轻的女性原住民,则是一头雾水的感觉。
不过,正如“平”所说,既然要展现力量,那么,就不需要有太大的顾忌了。
“夸克!”我喊道。
回应着呼唤,电子恶魔,夜鸦夸克,带着惊人的气焰,从我的阴影中徐徐升起。我的心脏宛如鼓点般跃动,血液的流动,脉搏的澎湃,在耳边响起浪潮般的幻音。连锁判定的敏锐,在我的脑海中勾勒出,因为夜鸦夸克的显现而格外强烈的气流。呼呼的风声,从我所在的地方为中心,朝视野的远处扩散。
轰轰轰——
明晃耀眼的火焰之发,在夜鸦夸克的上方招展,在废墟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显眼。在我们的头顶上方,是解体的顶壁,在我们的脚下,建筑已经破碎,生命在哭嚎。在我的身边,目睹这一切的两人,其中一个带着觉悟而来。而我也已经做好了,承载这份恶果的准备。
素体生命已经消失在视野所见的尽头,巨大的眼球,已经再次启动,以挤压空气般的气势,朝素体生命离去的方向追赶。
是的,敌人已经不在我的视野中。但是,没有关系。
因为——
“我的子弹没有死角!”感官搭载于夜鸦夸克身上,连锁判定以逼近极限的趋势扩散开来。
我看到了掩住嘴巴,脸上前所未有地激动和惶恐的年轻女孩,看到了惊叹又同样恐惧着的“平”,即便是请求者,是希望我可以伸出援手的人,对这份力量,也是充满了抗拒之心。即便如此,他们仍旧需要这份力量,而寻求这份让自己感到害怕的力量,就是一种觉悟。
视野在蔓延,在年轻女孩发出声音前,夜鸦夸克抓住了我的原身和“平”,从高高的阶梯边一跃而出。半空中,宛如阴影膨胀般,在背后掀开一双的黑色翅膀。我最后看了一眼还处于震惊中的年轻女孩,便投入速掠的无形高速通道中。
我并不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因为,因为这个选择而到来的一切,无论是好是还,都已经做好了承载的准备。没有人可以阻止以自己的决心前进的人。我的耳边,仿佛在回响着一个清亮的歌声,我曾经无数次聆听到,这一次,又再次听到。它也许来自于“江”,也许来自于属于高川的灵魂,但它来自哪里,预示着什么,其实都无所谓。我从这个宛如幻听般的歌声中获得了力量,迈开一度停下的脚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
“第一个词语是梦想,
从沉睡中,
把我内心的秘密悄悄地带出来。
第二个词语是风,
让我摆动翅膀飞向上帝的臂弯,
数着已消逝的悲伤往事,
金色的苹果,又有一个掉下来。
第三个词语是希望,
让我在冰冷的夜里醒来
……
……”
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歌声中,夜鸦夸克展开双翼,朝敌人消失的方向追赶而去。
穿过一层又一层建筑,穿过如同开凿在山腰上的阶梯,穿过战斗的烟尘和痛苦的喧嚣,在人们因为看清瞬间而过的身影而产生恐惧之前,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我的速度很快,即便没有更快的参照物,但仍旧很快。这片生活带的范围很广阔,但在十几个呼吸后,也已经到了边缘,视野的尽头,管道的边缘就如同地平线一样接近着。爆炸声和冲击波扑面而来,随即又裹挟着风,从我的两侧擦过,这一切,无法成为阻挡我的障碍。
我看到了,五名素体生命兔起鹊落,最终落于一个毫不起眼的平台上,即便身材高大,如同高塔一般的素体生命,也完全在速度上不落后于他人。在天空飞翔着的巨大眼球已经被抛在身外,它再一次睁开“眼帘”,体表滋生出大量如同鸡皮疙瘩的凸起,随即就是成百的飞弹和激光束划破空间,朝我和素体生命所在的方向包围而来。
清晰的轨迹线在飞弹的身后拖曳着,最先抵